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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卻打定了心思:只要江聞喜歡,哀家就算逼著皇帝,也要把這女子討過來嫁給江聞。
江聞看著起身的沈謹笑意更濃,這就代表著他也要搶余舟,那麼自己......
江聞偏手把桂花枝投在竹筒外,落在余舟腳邊,作禮道:「陛下,臣只是一時興起,其實對清月並沒有太大的喜愛之情,既然太子殿下喜歡,臣就讓給殿下了罷!」
余舟癱軟了身子,用舌尖舔唇,咽了一下口水:她是徹底明白了,江聞不是要娶自己,是激將法讓沈謹娶!昨日軍棋,那白棋的副將不正是當今自己麼,真是好密的一盤棋!
沈謹意識到自己已經起身,便代表了要投余舟的枝,可自己究竟為何如此魯莽?是江聞的話!這幾日他總是說些話來刺激自己去想余舟的身份和自己的過錯,今日投枝就是最後的挑釁,自己當然落入圈套里。
皇帝沈政倒是鬆了一口氣,覺得不必再起什麼亂子了,說道:「既然太子中意之人是清月,那朕便指婚於你們二人吧。清月,你說呢?」
余舟站起身來作禮:「陛下,清月不......呃!」余舟突然感到全身骨裂,每處骨骼都要紋裂開來刺入皮膚,劇痛難忍,眼角瞥見江聞右手覆在左手上輕點——是讓她答應的意思。她明白了這是決明在不知哪處看著自己,自己不聽話便操控母蠱折磨自己。
「清月不......不勝感激。」話語聲畢,余舟猛的跌在地上,疼痛漸弱,卻仍有餘痛未消。
其他選生的加比投枝也停了。
沈謹在眾人的注視下不得已扶起了地上的余舟,作禮道:「陛下,臣以為清月郡主年紀尚小,不宜近日成婚,臣請陛下收回成命。」
沈政皺眉:「太子不是投了枝,又說不要清月,你這不是在戲弄王爺和清月郡主嗎?朕不准。」
沈謹也無話可說,畢竟確實是自己主動站起來的:「是臣冒昧。」之後便默不作聲地站在余舟身旁。
江聞得逞,坐回了排位看戲。
沈政看了看身體虛弱的余舟,說:「清月,你身子不大好嗎?」
余舟含著淚恨恨地看了江聞一眼,聲音微弱地回道:「回陛下,清月確實身子不好,有些水土不服,多虧了王爺的藥啊!才強撐著參加了加比。」
沈政點了點頭說道:「清月你今年芳齡幾何啊?」
「回陛下,清月今年碧玉十六。」
沈政思慮片刻之後,說道,
「確實是有些小了,這樣吧!清月你今日與太子定了親,把定親禮送到你自己手裡,外州送禮不大方便的。至於位份,便是......正妃吧!兩年後大雪時節你們再成婚如何?」
沈謹余舟都被迫同意:「是,陛下,多謝陛下賜婚。」
沈謹余舟本要坐回去,沈謹坐定後余舟卻又被叫住,太后說:「清月,你現在住的是哪家府邸?」
余舟回道:「是王府明月側殿。」
太后一臉不爽道:「這有些不妥了吧?皇帝。是不是應該讓她住到東宮才對啊?」
沈政點了點頭說道:「太后言之有理,已定親的女子住在王爺府邸確實不妥。清月又是外州人氏沒有自己的府邸,你已是定好的太子妃,不如清月你後日便入住東宮罷!」
余舟沒想到太后這個助力一下子把自己扔進了東宮,只能說:「謝陛下。」
坐回排位,一臉哀怨憤恨交加地看著江聞,沒了心情繼續待下去,提前走出了選比場回王府去了。
沈謹後腳也退了場,不知道的以為他們二人多麼恩愛。沈思看著沈謹離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好友程莫盡更是茫然無措。
鄭真真因自己準備多日,如今不能投太子殿下的枝而暗自神傷同時,卻心中疑惑:清月不是說她沒有喜歡的人嗎?怎麼....偏偏是太子。
江聞見狀也跟了上去:「殿下,祝賀你啊,喜得佳人。」
沈謹一臉黑線,眼中敵意明白的擺著:「王爺,還多虧了你,讓了本宮。」
「殿下說笑,清月本就是殿下喜歡的小馬,殿下不是總喜歡談論這匹馬到底該在什麼位置嗎?本王便安放在殿下身邊守著。」
「王爺從一開始就知道本宮在意的是她曾經身份,王爺那些話根本不是逞口舌之快,而是早就挖好了坑等著本宮往裡跳,真是好大一盤棋,王爺可真是深謀遠慮。」
江聞笑了笑,假模假樣說道:「本王在這祝殿下和清月郡主百年好合。」
二人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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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明月側殿
小滿安慰著無言卻淚流不止的余舟:「郡主,你快別哭了,郡主本就氣弱,再哭下去身體壞了,眼睛也怕是要毀了。」
余舟只是躺在床上默默流淚,不說話也不喝水,就那麼不動了好久。
「王爺回來了告訴我一聲,我咽不下這口氣,必定要親自問他。」
小滿應是,拿了梨花木的憑几來給余舟靠著身子,又端起茶杯讓余舟喝了幾口茶葉水潤潤乾燥發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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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舟找本王麼?」
江聞手裡拿著手爐,穿著外氅便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坐在床邊。
「說吧,阿舟的氣哪一口咽不下去,本王洗耳恭聽。小滿先下去吧。」
「是,王爺。」
余舟滿臉是淚的看著江聞,讓江聞多出幾分不忍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