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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肯新如臨大敵:王懷淑?那不是那個邋遢鬼王必信的女兒麼,他們家雖然搭著蕭家這根金線,但任誰也不願意娶她這個文不精武不就的女子當夫人。
起身作禮道:「我....我我今年並未有娶妻打算,王小姐實在抱歉了!」之後便匆匆忙落荒而逃,只留下王懷淑一個人在原地羞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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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後,鄭真真坐了一會兒也退場了,自覺沒有再坐下去的必要:好友單如皎也沒有來,沒人說話打趣的,自己心儀之人沈謹也走了。
沈瑤在位子上看著顧和定坐著不動,像是在想些什麼,心急得不行:
自己又沒有表明心意,萬一他看上了哪家女子怎麼辦?我豈不是永永遠遠錯過了他去,都怪自己懦弱,選比好幾日大把機會,卻也不敢說一句話與他。
「小梨,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去。」
女官小梨低聲應道:「五公主,小梨以為,公主雖說應矜持一些,可再不去,公主和他素昧平生,顧大人可能就......喜歡別人了吧?」
沈瑤突然小聲欣喜道:「誒?顧員外郎離場了,他的桂花枝誰也沒投,要不我們去看看?」
小梨道:「公主,顧大人都早過冠歲六年,都比公主大了九歲吶!小梨斗膽猜想,或許顧大人這輩子就沒想著娶親呢?」
小梨扶過沈瑤伸出的手,憂心忡忡道:「也是,齊中書不就是一心為國為民,只顧著朝務事業一輩子未娶......難不成他也真要一輩子孤獨終老?」
沈瑤用力咬著嘴上死皮,在去和不去之間來回猶豫:「嘶......」
拿了手帕擦了擦嘴角,覺得蜇得慌,再看手帕上是咬破嘴唇的血。
「公主,沒事吧?」
小梨趕忙換了一塊新手帕遞給沈瑤,沈瑤看著顧和定漸行漸遠的身影,終於下定了決心:「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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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員外郎。」
沈瑤反覆在心裡練習了多次的開場與面部表情,派上了用場:她神態自若,毫不慌張,甚至每一次呼吸都在控制自己胸腔起伏的高度。
「臣參見五公主,五公主找臣有什麼事嗎?」顧和定心中讚嘆單如皎的足智多謀,輕而易舉猜中了沈瑤心思。
「起來吧,顧員外郎是沒有心上人選麼。我看見不少女子投了你的枝,可你又為何棄權?」
「五公主的意思是說臣年歲已高理應當選一位夫人回家嗎?」
「沒錯。難道你要效仿前任中書,終身不娶,只顧朝政學問嗎?」
「臣不敢與齊中書相比,只是.......」
「只是什麼?」
顧和定看著沈瑤目光來回在自己雙目之間游移,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樣子,於心不忍沒有告訴她自己確實打算終身不娶的心愿。
「只是剛入京都,人生地不熟,新任上又有許多事務繁忙,怕若是娶妻會顧不上,委屈人家。」
沈瑤燦爛一笑:「不是就還挺好的,我只是問問,畢竟你是才學出眾,榜單前十位有你名。你平時住哪?」
顧和定看了她的笑顏,心中暗嘆實在不想耽誤了她,說:「公主,臣斗膽冒昧一問,五公主對臣可是有意?」
沈瑤笑容凝固在臉上,她可從未在心中設想過如此情形,一時亂了手腳不知道說什麼。
「小梨,把人都散散,不好說話。」
「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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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頭攢動的街邊,馬車轎輦到處停著,人聲鼎沸,那喧譁里,黃昏的霞光照在二人身上,雲也淺藍橙粉。
沈瑤和顧和定站在一片四周清了人的空地上。沈瑤看著低頭作禮的顧和定,柔光里,他竟給了沈瑤一種烈日金光灼身的錯覺。
「我若說,是,你當如何?」
顧和定把頭低得更多,「臣當,勸公主莫要再與他人說此事,影響公主聲譽。也不用對臣執著,臣與公主本就是出身不同的人,不應當......」
「不應當?」沈瑤急了,「可盛懷虹是臣還娶了何紀柔,何丞相是臣也娶了長公主,你說什麼不應當?」
「那便是臣年歲太大,公主還小,彼此不適合結親。」
「我以為只要二人心意相通,不論是出身、環境、年紀都不是問題的。」
顧和定聞言當即下跪道:「公主,臣問公主此事本就逾越,公主若是偏要臣傾心,或是請旨賜婚,臣醜言在先,恕臣難從命!」
沈瑤流落一滴淚在地上,被日光照得霎時消散成一抹煙去了。
聲音不大但字字分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但是我也不會放棄,大人的意思不就是不想娶妻嗎?我沈瑤便奉陪到底!」
沈瑤說罷轉身離開,柔弱的身子骨透著幾分韌勁,拉著小梨,身後跟著侍衛便乘車回宮了。
五道聖旨
九月廿九,早朝散後。
這一天裡足足五道傳旨,王常侍一身紫紗上等官人服飾,帶著大大小小各種木箱金匣,收好了明皇雲錦制的四幅聖旨,和一隊綠紗官人們奔波勞碌,還帶了些身著粗麻白短褐黑襖褲,腰間繫著一條綠帶的勞力。
王常侍連午膳都沒吃,可是累得不輕:「哎呦,怎麼都趕到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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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五刻,後宮紋繡殿。
「聖旨到!」
文妃、二皇子沈意,以及進宮來問過太后皇后等人安,又來拜見文妃的盛懷雨一齊跪下,身後官人們也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