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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高者多為借鑑,雖未學過雪,但她奮力回想著自己看過的名家畫筆。
是了!
那幅趙大師的《沂蒙山下》。
沂蒙山陡峭,有冰河穿行,由下至上分了四季,春夏秋冬皆備:櫻花、紅蓮、果園和...
——雪頂!
當即回想著畫作中的雪花形態:多紛飛,大小不一,色澤偏藍白。像是...
「你幹什麼呢?」
蘭九娘看著台下人有些都有了離開之意,出聲道。
驚得陶文舟握筆的手一顫
——純白色彩掉落在五彩的閣樓上,正似那滿天飛雪。
是噴濺法!
陶文舟回道,「小女子技藝不精,這便好了。」
旋即調色,將筆沾水和彩,玉手輕輕揮灑,紛紛點點白雪完結了此畫。
拭去額頭冷汗,作禮道。「蘭姐,覓兒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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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九娘滿意地看著手中畫作,大喊一聲,「冬景畫成了!來人,掛起來。」
台下站客聞聲趕忙湊到往前一點的地方觀賞,一擁而入,生怕錯過什麼。紛紛驚嘆不已。
沈思在陶文舟作畫時站起來看著她下筆,那時便覺得,她的筆法很像自己那幅《河間舟雲》,卻不能相信,因為那幅明明是預選比的畫,怎會出自一舞女之手呢?便沒有作聲。
別人厭了他還在站著一動不動地看,目不轉睛,直到陶文舟畫完。
一旁的沈謹和江聞暗中較勁。
沈謹正襟危坐,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本來打算亥時便走的他現在已經待到了亥時三刻。
他就是不走了,就當是陪著沈思。時不時看一下江聞。
江聞這邊也是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喝著,邊喝邊和牡丹芍藥聊天打趣,偶爾起身看看陶文舟畫好了沒有。
這第三壺都快喝完了,江聞臉色也沒變過。
程莫盡就比較可憐了。
他實在不懂沈思執著地要站著,也就罷了。那邊一個什麼聞公子還非讓這個覓兒畫冬景,真是好長的時辰!
沈謹屁股粘住了一樣就是不走,面色難看,自己又不敢對這二位皇子多指使,坐在椅子上都快睡著了。
太煎熬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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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九娘又走到江聞身邊,「公子,畫好了。」
「哦?讓...嗝...本公子看看。」
邊走邊對芍藥說,「定是酒的過,有些脹氣了,回去給我找點醒酒湯。」
「是,公子。」
又對沈謹言道,「謹公子,思公子,一同...嗝...來上台看看吧?」
沈思當然是求之不得,對著江聞快答道,「那便多謝聞公子了。」然後迫不及待的走上了台。
沈謹剛想推脫,這下好了,只好向江聞作禮上台站在沈思身後。
「覓兒,給各位公子介紹一下。」蘭九娘站在陶文舟身後勒令道。
江聞站在離陶文舟不遠書桌右側前,書桌另一旁是沈思。畫則高掛於書桌後上方。
「是。」
「公子們請看,此圖為《月夜金樓浴雪圖》,為冬景,畫的就是我們這琉璃樓冬日將雪之景。
覓兒因未曾見過琉璃樓的冬景,便只能憑著想像作畫了,有不足之處,望聞公子見諒。」
「好一幅冬景!又好一個金樓啊。」
江聞鼓起了掌。
「本公子十分滿意,放下來吧,本公子回家慢慢看。芍藥,去。」
「是,公子。」芍藥向二樓掛畫機關處走去收畫。
江聞往台下琉璃樓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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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戀戀不捨地看著畫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眼前。
轉過頭叫了一聲,「哥哥。」
沈謹明白沈思是想把陶文舟贖了身,稍頷首示意應允。
陶文舟看著江聞即將離開的背影,心裡默默祈禱他可以回頭,他如此闊綽,一定也是個人物,或許能幫自己。
而太子那邊,畢竟他就是丟自己出來的人,如果有選擇,陶文舟更希望這個人是那聞公子。
她蹙眉看著江聞離去的背影,還想上前一步叫住他。
沈謹看破了陶文舟的心思,出聲對蘭九娘道,「她可有身...…」
還沒說完聽見一聲,「這人,本公子要了。」
在陶文舟驚喜的眼神里,江聞回了頭,說出了那句她最想聽見的話。
她那張小臉上也露出了這幾日裡為數不多的笑容。
「喲,公子,您是看上我們覓兒了嗎?」蘭九娘走下台迎著回頭的江聞。
蘭九娘知道,他一定會給很多銀子,但是看著覓兒還是覺得有些捨不得,畢竟她這顆搖財樹只晃了一個晚上。
「公子,畫。」
江聞左手接過畫來,說,「是啊,本公子一想,這樣美畫出此美人手,不如直接把美人帶回家,這樣不是有更多的畫了嗎?」
左手拿畫拍打著右手,他笑的很是妖冶。
「可覓兒今年還小,她...」
「誒,九娘此言差矣!我可不是那種人,買她回去就是只為了作畫的。」
「是是,是小人心中狹隘了。那公子您打算出多少?」
沈謹在台上出聲道,「五百兩。」
蘭九娘一張老臉五官都張得大開,「五百兩?這位公子可是認真的?」
台下一直坐著快睡著的程莫盡也驚掉了下巴。心中感嘆:沈謹真是有錢,見過有錢的,沒見過這麼有錢的,平時他那麼節儉也沒看出來這麼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