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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王爺吩咐。」
「阿舟先去看看江偏偏吧,它想你了,就在樓下吃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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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一年間,元豐十六年的三百多個日月,余舟用了一月便學會了易容術,執行任務時便喬裝打扮成一名男子下山,頂著空空忘塵一個名號。
除了每七日的禮佛誦經,她都在後山野鶴庭跟著荷蓮修習道法、武功以及一些用毒用藥之法,不出半年時間便接到了作為南華山鴣野堂弟子的第一樁殺人買賣。
十六年四月,她平生第一個殺的人是一個不知廉恥的人販子,買家的孩子才兩歲被賣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至今下落不明。
其父母乃是商戶,家境殷實,在得知兇手姓甚名誰後在觀星台出重金酬款,要求把那人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阿舟,惡人殺了嗎?這是最簡單的一樁買賣,本王特地為你選的。」
余舟此刻還未解開易容術,仍是一名俊俏少年。她滿手是血,白衣上點點血花,手握一把長劍站在江聞面前,默不作聲,心魂未定。
「本王聽決明說,阿舟一番纏鬥後明明捉住了那人,卻遲遲不肯動手。阿舟當時,在猶豫什麼呢?」
「是因......那人販亦有一個孩子。才六歲大的小孩兒,當時她就在那看著我把劍插進了她父親的胸口。一刀刀凌遲是王爺的命令,可阿舟看著那孩子,於心不忍,實在下不了手......便離開了。」
「無礙,無礙。」江聞拍了拍余舟的肩膀,嘴角笑得邪魅:「你能殺人,本王就已經很滿意了,可是下次還敢,就不會有決明替你受罰這種好事了。」
余舟帶著恐懼的心奮力維持平靜,微微顫抖的答:「是,王爺。」
江聞和傳聞中只差了對自己的那點溫柔,其他那三絕的名號真是名不虛傳,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後來余舟才知道,原來決明替她受了二十次像荷蓮扎次若師太那樣的痛苦針扎之罰;
原來次若之所以答應了荷蓮她可以住在後山,是因為荷蓮砍下了次若師太一隻耳朵,讓她好好聽清楚人話;
原來小滿很久都沒有回來,再見她時是二月底,是因為江聞嚴刑拷打之後她還說不是她,又把她處以毒刑,讓她做各種危險任務。直到余舟問起,為她求情江聞才放她回到山下鴣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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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阿舟殺的都是惡人嗎?」
「阿舟,你都進鴣野堂近半年了,怎麼還問這種幼稚的問題。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他們去觀星台投書求我們殺人,我們就隨其心愿罷了。」
「觀星台不論這請求的是非嗎?」
「是是非非,誰又可以真的分清呢?永遠求對錯的人,自己也不會全然無錯。阿舟,如果你要的當年文樂案的文書找到了,可是得死好多人你才能得到。那麼阿舟,你還要嗎?」
「阿舟.........要。」
「這不就對了嘛,阿舟大可放心,本王一直在幫你打探消息,定幫你報仇雪恨。阿舟只要一直陪著本王就好。」
「阿舟多謝王爺。」
「報!陛下,有連州來的信報。」
早朝,龍椅之上,陛下的身子肉眼可見的一日不如一日,樺國繁華美麗下日積月累的弊病也逐漸顯露出來。
「咳咳......講!」
「回稟陛下,單侍郎奉旨首先南下蜀州、京州、徽州獲取罪犯名單,更正名單並前往連州途中,於徽州邊界處被一夥賊人打劫,至今下落不明,大理寺少卿元豐十六年三月十五報。」
沈政眉頭緊蹙:單侍郎前往蜀州時就曾遇險,還好並無大礙。由此請求延長查案期限,情有可原便予以批准。如今查案已近半年,卻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單如皎的父親單中丞立馬迫切手持朝板出列道:「陛下!單侍郎失蹤一事頗為蹊蹺,他乃是我朝三品大員,又有大理寺少卿陪護,怎會被普通賊人擄去。臣斗膽請陛下派出禁軍支援單侍郎!」
單中丞妻子乃是兵部尚書文善的妹妹,所以文尚書也立刻出列道:「陛下,臣附議!此事關係到我朝尊嚴,臣以為理應徹查此事!」
「陛下,臣以為單中丞護子心切,想來是一時衝動,單侍郎雖下落不明,但也可能是與大理寺少卿走失。禁軍怎可隨意調動為朝臣所用?」何丞相出列反駁他們二人。
林中書面無表情出列道:「陛下,臣以為單中丞或是護子心切,但此事確實應當支援單侍郎,只因單侍郎為我朝貪污腐化一案提供了大量人員名冊,此乃大功!不能辜負忠臣性命。」
沈政看了看在場的幾人,思慮後揮手示意他們回到自己位置。
「眾愛卿意識到這是一次惡勢力對我朝的示威,從林中書的觀點看,理應保護我朝忠臣。
但何丞相言之有理,禁軍大可不必,就派一位連州巡撫帶兵前往失蹤地點和大理寺少卿一同尋覓罷!兵部尚書,你有沒有推薦人選啊?」
兵部尚書文善出列道:「回陛下,梁柯井梁巡撫是離徽州最近的連州巡撫。是由連州梁國公推薦任職的。」
「好,那便由此人去查罷!」
各位臣子皆回其位,但林中書並未歸列,而是作禮對沈政上報導:「陛下,單侍郎奉命巡遊查案,如今已有部分貪污犯法的罪臣被我朝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