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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如皎此刻正半彎著腰看著自己:上次他選比大典說的話難道是當真的?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我剛好更不喜歡別人,所以覺得娶你最好不過。」
「那若是這三年我在戰場有了功績或者我嫁給了別人呢?」
單如皎邁步下了床,捏了一下鄭真真僵住的臉輕笑道:「那我......到時再說,你只管現在告訴我答不答應。」
鄭真真拍了一下單如皎的手,「撒開,你的意思就是不喜歡我但是沒人比我合適,所以才這樣講,對吧?」
「嗯,算是吧。」
鄭真真笑的很明媚,高興地說著:「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若是非要嫁給不喜歡的人,嫁給你好像也比嫁給那些文縐縐的書生和粗魯的莽漢好一點的樣子。」
可不喜歡的人這五個字卻深深刺痛了單如皎的神經,心裡如同重石墜壓一般難受:她原來真的不喜歡自己。
但面色如常,雲淡風輕的回:「那是自然,有幾個比得上你的兄弟我。一會我便讓人放你出去,安排好馬車送你去參軍的地兒。」
「多謝啦!」鄭真真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說:「我一直以為你不會武功,剛剛過來幾招還是蠻不錯的,為什麼平時我揍你你從不還手呢?」
「因為我,不小心忘了。」
「憐那九關虎豹視本宮為幼羊。」
冬獵馬上就要到了,沈謹一身黑紅配色的武服,手拿紫杉牛角弓箭拉開弧度,另一隻手握一支木箭末梢,白羽作尾,拉弓搭箭之間半閉了一隻眼。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語畢手放箭轉,雙眸睜亮,那箭穿雲入霄,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在天上並飛不了多高的麻雀群被驚得四處飛逃,一隻叫的最歡的喜鵲被箭刺穿喉嚨,墜落在了東宮別苑的地上。
「是他們逼本宮的,卻不要他們乾脆的被一舉覆滅,本宮要他們驚慌逃竄,慢慢分崩離析。」
沈謹放下手中弓箭,看了那隻流血的喜鵲一眼,用齊是遞過來的巾帕擦了擦手,「把這隻鳥扔出去。」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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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公主那邊的禍水,怎麼沈謹反而潑到我們頭上來了?」
長公主府,何丞相下朝後立馬火急火燎趕來了沈凝這裡:「早朝上,那刑部尚書林世出突然翻起來往年的舊帳,把當初何紀安......何侍郎那事又扯了出來,說找到了疑點要重新翻案。」
此刻長公主府流溪殿裡,沈凝面前放著一盤棋,對面只坐著何丞相。
但棋是她一個人下的。
「真是不明白,太子怎麼想的。賢王府里誰折他的顏?這是對付不過太后便把矛頭轉向本宮罷。」
抬手挽袖替那白子走了一步進兵的棋,望著黑子臨敵問何丞相道:「林尚書說查出什麼了嗎?」
「臣以為是不可能的,當初的事做的滴水不漏,沒留下一點兒痕跡,不過是坊間街道百姓議論多些而已。」
沈凝並不多說,只是走到一旁屋門掛著的鳥籠前,拿著米食逗著那隻精心養著的鸚鵡,打開囚籠把它放了出來。
「既然我們有百分百的把握,這件事情他就蹦躂不了幾天,只是當心祁尚書和江平侯那邊,還有別的以往要緊事,儘快完善罷。」
何丞相看著歡快嚶嚀啼叫的彩色鸚鵡,作禮道:「是,殿下。」再走到湖心亭往回望時,那鸚鵡已被毒死,看著那半張的尖嘴,心中不免陡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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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姑姑得了今日早朝多方互諫的信報,便將此事稟報了太后。
「哀家是不怕的。」
離得太后慈寧宮很近的望春園裡有一方池塘,官人夜以繼日鋤冰,不讓這望春塘水結了冰。雖說樺國位居國中,但深冬的水凝的快極,官人實屬不易。
「你看這魚兒躍得多輕快呢。」
太后轉身拿起瓷碗撒下一碗幼魚群,看著小魚被大魚張口吃掉,對劉姑姑說:「哥哥向來光明磊落,不是他們的窩藏背地插刀的做派。哀家也一樣,一件事要麼做絕做好,要麼不做。不會像他們似的空手無憑編造假象,難免落人口柄,最後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劉姑姑應道,「太后言之甚是。」
「要做,就做好事,周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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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眾妃問安。
「各位都起來吧。」
「是,皇后娘娘。」
坐在主位上的是翊坤宮娘娘,中宮皇后林晴。左列首位為蕭貴妃,依次是葉嬪、裕嬪、宋貴人。右列首位是文妃,依次是柳貴人、冷貴人、韓貴人。
旁的答應常在已是請過安來便離開的,只剩下這幾位在,按例在每月十五必要問安談話的。
蕭貴妃溫柔柔媚,一身玫瑰花粉的氣息香而不膩,身穿了近於正紅色的玫紅金邊撒花綢面裙襖,元寶髻別了一對嵌珠珊瑚蝴蝶簪子,鍍金點翠多寶石花果華勝佩於額前,耳上紫玉的水滴墜晶瑩剔透。
「皇后娘娘,妾近來協理六宮發現了不少各宮用度的問題,您身邊的胡尚宮總是說需皇后娘娘同意,那今日還請您准妾處理。」
一張櫻桃小嘴,鵝蛋臉含情眼,是個出類拔萃的美人兒,女人也忍不住多看幾眼,怪不得她受寵。
皇后一身明黃朝服,繡有彩鳳牡丹花紋,對一旁官人啟唇道:「貴妃既然這樣說了,胡尚宮,確有此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