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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未來太子妃吧?」
一位蜀州來的安樂侯指著側殿女席里,安坐的余舟道:「清月郡主真是與傳聞中一樣的麗質,想必定是秀外慧中,殿下真是好眼光!待大婚之時臣必定到場備一份大禮祝賀。」
沈謹微微頷首,「您謬讚了。」
「來,臣敬殿下一杯酒吧!」
沈謹今日不知道接了多少敬酒的杯子,推脫道:「本宮今日身子不爽,不宜飲酒過多,只能以茶代酒了。」
「無礙無礙!殿下能與臣對酌臣就已感激涕零了。」
江聞接了旨意明日可出京不必每日早朝,也在席間喝著酒,不過他的酒量一般人根本比不了的,也灌不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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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席這邊更是熱鬧:余舟坐在了沈瑤身旁,年紀尚小剛剛及笄的六公主沈筱一口一個嫂嫂的叫著,叫得余舟心裡發慌,沈瑤只看著好玩不阻攔。
沈楚也到處和人說她在選比上的表現多麼獨領風騷,同時夾帶著貶低自己,余舟想要推脫辯解,沈楚就笑著不由分說灌她一杯自己手裡的酒去。
「大公主,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本就酒量不好,明日怕是起不來的。」
余舟此時已經有些莫名困意,想著還要去請旨回家鄉的事還有小滿給的紙條上的任務,更不能再喝。
「怕什麼?起不來便在東宮好好歇一天不就行了麼,妹妹以後在東宮日子長著呢!還怕這一時半會兒?」
眾人紛紛點頭迎合著沈楚讓余舟快把那酒喝了。淑華公主沈玉卻到了,「嬸嬸姐姐們,沈玉來遲了,什麼事這樣熱鬧呢?我也瞧瞧罷。」
余舟頂著微紅的雙頰晃晃悠悠地起身作禮,迷糊著看見一位溫柔至極的女子走來:
沈玉身穿了紋銀淡黃長衫裙,淺藍的薄絨外氅,挽著隨雲髻配了一件玉珠小華勝,耳無墜飾。手捧了黃銅刻鳳紋手爐,面善一雙桃花眼,黛玉眉,手裡帕子雪白,不時輕咳。
「你便是清月麼?」
「是,清月見過淑華公主。」
沈楚繞了半圈桌走到沈玉身旁,揮帕對那些皇親國戚的女眷們道:「嬸嬸妹妹們坐吧,都是自家人。」
眾人落座,一人應了:「真是折煞我們了,我們這些人怎敢當二位公主的姑姑嬸嬸。」
沈楚笑了笑轉身對沈玉說:「三妹妹身子骨這麼弱竟也來了,我怎會怪你遲。但今日怎麼沒看見嫡公主來?」
沈玉清咳,說道:「沈靈她近日迷了不知什麼舞,多練時扭了腳,不便來。」
官人又添了一把圓凳在沈楚位旁。
沈玉邊走邊說:「大姐你要為難清月,非要她喝了這酒不可,三妹我倒是要護一護這位未來太子妃的了。」
沈楚命人收了放在清月面前的酒壺,對余舟道:「清月,這位是從小養在太后身邊的,前幾日剛封府。於我如親妹一樣,多有喘疾才沒參加選比。」
五公主沈瑤六公主沈筱都沒資格說什麼,雖然他們也是貴人生的公主,卻沒那個福分去太后宮裡,更是為了闖禍而少說話。
沈玉讓人上了一壺茶來,把沈楚的手開玩笑一樣放在了桌子上,「大姐,我是好命的,可也不能這樣說,讓人聽了不對。我從選比第一日便一早聽說了郡主,是奪了榜首的奇女子!」
余舟開始有些發昏,四肢無力,有氣無力的應著:「淑華公主見笑,清月不過是眾多女子裡爭出頭的那隻笨鳥罷了。」
沈楚得逞,卻還想再灌余舟一些酒喝,便趁著沈玉攔不住,拿著手裡青花長頸瓷酒壺左搖右擺的,清醒地走到已經爛醉如泥的余舟身邊。
「清月,你喝了這壺剩下的罷,只有一杯了,湊個整數喜氣。」
說完就把剩下的酒倒在她的青花酒杯里,余舟手撐在桌子上,起身一個沒站穩還是身旁沈瑤扶住了。
余舟頓覺不對,尋常的酒怎麼如此烈性,喝了一杯茶也不見散,身上火燒火燎的,難以自抑。
「大公主,清月真的是喝不下了。這最後一杯.........」
「本宮/本王替她喝!」
她被陷害
江聞和沈謹同時喊出了這句話。
這二人早就暗裡關切余舟,沈謹看見這一幕剛動身江聞就跟著來了。
女席上的賓客作禮落座後不敢多言,雖然男賓到女席大不體面,但畢竟一位是清月的世交哥哥王爺,一位是清月未來夫婿東宮太子,誰敢多說一句。
江聞又說道:「今日這酒本王替她喝,大公主賞本王個臉罷!」
沈謹卻攔住了江聞的手,用力道:「王爺,不合規矩吧?她是本宮的太子妃,不必王爺來保。」說完就扶起來余舟靠在懷裡。
看著余舟整個人都撲在沈謹肩上,江聞喉結微動,手心被指尖狠戳,眼睜睜看著沈謹抱著余舟,磨牙鑿齒譏笑自己道:「是本王冒昧。」
後負氣摔杯,揮袖而去。
幾位公主和眾女賓一頭霧水王爺在生什麼氣,只有沈玉起身追了過去。
眾人此時皆醉不敢言沈楚卻醒,知道勢頭不對,便又拿了一杯酒說:「殿下,是我不對非要清月郡主多飲酒,這杯酒我喝了罷!」
說罷一飲而盡,又從沈謹懷裡扶住已經站不穩走路顛倒的余舟,「殿下,清月是女賓,你那邊也不好交代,不如讓她去客房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