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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下官明白了。可是陛下說讓中郎將親自押送,只怕下官沒機會告知,這...」康澤邊說邊拿衣袖拭去汗珠,面如死灰,十分狼狽。
「本官還沒說完,你現在寫一份手信,康公子不會不認得自己父親的字吧?來人!拿紙墨。」
只見幾個采女拿了筆墨紙硯端在一旁默默看著此時的康澤。
康澤心裡更慌了,若是此時寫下,白紙黑字,便是和他們共謀無疑了。
「怎麼了?大人?不寫嗎?」何言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勝券在握。
「寫...下官這就寫...」康尚書咽了咽口水,筆書寫下:
吾兒親讀,今朝中事,父身陷囹圄,需兒知,你無罪且罪為陶知州與顧巡撫所犯,陶家藏贓,切記。
何言知滿意的看著康澤顫巍巍寫下的書信,收於袖中。「那今日你我各在官職應多繁忙,不如改日再敘?」
「是,大人,臣先告退一步。」
康澤回到府中,半天緩不過神來。
顧康到京
「報陛下,顧巡撫和康主事已經由中郎將親看抵達京都,現於宮門之外等候,中途無人接觸。陶大人三日前傍晚到京,暫住於刑部。」
「刑部?也對,是要任他為刑部尚書的。今日已是夜半時分,也罷,明日早朝一併審理吧。」
「回陛下,那此二人今夜?」
「放到明斷堂留置,也不必枷鎖,畢竟未能定罪,分室囚禁即可。還有,將陶世忠也接到這邊。」
「是,陛下。」
「今夜,讓貴妃服侍吧。」
「是,陛下。」
「陛下,為何今日如此疲累?」蕭貴妃替宮人按壓著皇上的頭部,邊說邊示意宮人去點些安神香來。
皇上握住了貴妃的手,轉過身看著她。「沒什麼事,只是明日怕是有大事發生,朕總覺得不安。卻也說不上什麼。愛妃近來身體如何,聽聞前段時間一直有些傷寒?」
「陛下,妾沒事,太醫給了藥後幾日便痊癒了。只是這幾日沒有面見母后和皇后娘娘,準備了桂花糕準備去謝罪。
陛下,良兒最近功課也開始刻苦了,不過還是淘氣,是個需良師多說多訓的調皮孩子。」
「那沒事,請安改日再去便好。良兒是該好好刻苦了,他在諸多皇子裡並不算突出的,也不算天資聰穎。朕過幾天給他物色一個講師,多給他講講吧。」
「妾,謝陛下。」
「歇息吧。」
「是,陛下。」蕭貴妃心想既然沒有得到太后之意,便也沒說什麼別的。
這幾日一直傷寒,六皇子沈良又在學堂惹了事,課業多不過關,只能多顧著孩子一些。自己不主動問多餘那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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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身邊的劉姑姑匆匆進殿,邊走邊對其餘宮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什麼事?這樣急啊?」
太后從塌上起身走到桌前,擺弄著秋日內務府新送進宮的扇山桂花。
「什麼?康主事?哀家沒記錯的話,康尚書可只有膝下這一個獨子。長公主這步棋可真是厲害,這麼多年忍過去了,怎麼偏偏選今日要揚眉吐氣一把?」蕭太后握著手中的佛珠,轉念一想。原來如此,還有一個陶世忠。
長出了一口氣,看著窗外道,「還有呢?」
身邊的劉姑姑應道,「太后,據人報今日早朝後何丞相找到了康尚書,還於今日午間一同飲茶。估計二人已然...」
「他們已然是一丘之貉咯!」太后搖了搖頭說,「真是好計謀,我們還沒動作,他們倒是先行了。」
康家本就出身寒門,康澤更是把自己的兒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這枚棋子,不要也罷。康家這步子於太后於長公主都算是廢了。
既然他已經做了二臣,一次就有第二次,疑人不用,誰都絕不會再提拔了。太子那邊若是輸了,定會先保林家,再保顧家。
「劉姑姑,我們蕭家有誰是文臣呢?我記得有一個叫...」
「太后,小人記得...或許是戶部尚書,許梨許大人嗎?」
「對,就是他,我們家文臣雖少,可也不是沒有的。既然如此,我們便按兵不動,他們搶了康澤這事,先記下了。」
太后掐去敗了的桂花,丟到地上。「說是在哪公審啊?」
「回太后,剛剛陛下旨意,把人放在了明斷堂,明日早朝後由陶大人審理。」
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怎麼這幾日蕭貴妃沒來問安啊?」
「回太后,蕭貴妃這幾日染了風寒,說是不便,怕也傷了太后鳳體。」
「什麼傷寒?她就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更重要!這樣兒女情長,成得了什麼事!」
劉姑姑扶著太后進了寢殿。
「哀家乏了,明天的好戲明天看,今天先養精蓄銳吧!歇了吧。」
「是,太后,小人告退。」
文舟返京
知府與知州府只差了一條街巷。
「嗯,這工筆有進步,但還是留白太多。舟舟要是更加謙虛求學,布局上肯定會更進一層的。」
顧和定拿著陶文舟的《秋野雲月圖》看著旁邊的小姑娘,問,「你就準備這一副畫去選比嗎?」
「小舅舅,你怎麼知道?雖有缺,但舟舟打算再加練習,相信會有長進的。而且舟舟預選的幾副畫卷皆受好評,其中《河間舟雲》還品論了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