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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
沈謹欲言又止,覺得這裡眼線紛雜不好說話,便說:「你晚些安置好你的東西後,來書樓一趟見我。陛下賞你的東西都放在清華殿。琥珀,領她去。」
「是,殿下。」
「清月,多謝殿下。」
余舟對沈謹也是心情複雜:沈謹曾救了自己也拋棄過自己,曾想挽回自己卻被江聞所攔。如今再遇東宮,與曾經截然不同的身份,沈謹再也不能拒絕我的心情是如何?
也許是我的過錯,冥頑不化才使得自己陷入今日的進退兩難,一半被江聞操控,一半心懷執念。可沈謹心知肚明是我,卻不戳穿,又是為何?
如今二人彼此一問一答皆謹慎無比,是敵是友分不清,是對是錯辯不明,今後如何又要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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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分太子殿為主殿。
清華殿為太子妃居住的地方,清若殿則是側妃居住地,這三間大殿各自有側殿兩處。
除書樓外有十八間小閣是些良娣媵人住的地方,不過早就空空如也。二十間小閣是平時女官官人們居住的地方,是一名為琥珀的女官在掌事。還有三間大廳用來查錄名冊、財務處理之類,是名為翡翠的女官掌事。
其實東宮別苑的財務處理和事務才是沈謹真正的私人財庫,東宮的流水走了大面上,不過是給別人看的,琥珀翡翠更不是沈謹的人。
「太子妃,這就是清華殿了,在太子殿西方,離得書樓最近。」
女官琥珀領著余舟和女官小滿進了清華殿,殿外十幾名官人等候多時。
「太子妃不敢當,還是郡主吧。」
琥珀會意,抬手指向主殿:「郡主,請移步。清華殿有主殿、寢室外,還有兩側殿配有側室,三間小房是給隨時待命的官人住,還有四間值夜小屋。
殿裡的擺設,書桌案幾等是昨日女官翡翠早就給您安排好了的,郡主不滿意可以告訴小人替換。」
余舟摸了摸床榻上的繡花,說:「挺好的,不用換了。」
沒想到此舉卻讓琥珀心生嫌棄,覺得余舟不過是一個外州來的野丫頭,親族不知道落沒了多少年,竟然嫁的進東宮太子殿下的宅院。
翻了個白眼示意身旁女官遞過來名冊,繼續酸著說道:「郡主,這些是陛下賞給您的黃金白銀以及首飾冊子,這些是田產莊子。郡主可得收好了!別哪天讓人偷了去沒地兒找。」
小滿放下小小的包袱,擋在余舟面前氣憤道:「我們郡主心細無比,怎麼會隨隨便便把東西丟了!要丟也是被狗叼了去!」
琥珀身為一個掌事女官,沒受過這種氣,不敢高聲語卻拿手指使勁戳了小滿:「你個別國來的黃毛丫頭片子,對我指手畫腳,哪來的膽子?」
余舟拉回了小滿,笑道:「琥珀,你也別生氣,以後小滿就是清華殿的掌事女官,我說的。你們都先下去吧。」
余舟坐定看著眼前的金銀財寶冊子出神,小滿卻不服氣:「郡主,小人不對嗎?琥珀那樣說話明明是對郡主不敬,就該教訓他。」
余舟扶額道:「我最近事情太多,沒工夫管這些的,和你說你也不懂,就先任由他們去吧。」
「是,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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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余舟便一人在清華殿女官的帶領下去了書樓找到了門口的七進。
「小人拜見清月郡主。」
「七進.....帶我去找殿下吧。」
一路上的沉默把余舟忐忑的心情推到了極點,手心發汗。
東宮書樓是沈謹不常來的地方,帘子都半遮半掩,官人打掃不細處便會有地方生了塵土,在月光的照射里飛揚在空中,靜默一片。
「殿下,郡主到了。」
推門而入,七出從屋裡往外走,幫他們二人默默關上了門,守在門口。
屋裡僅放了兩處的豆形燈,燈光昏暗,走近看見很大一張梨花木的書桌,黃褐釉燈台上立了一支蠟燭,堆了不太多的書信,放著私印,沈謹就坐在書桌前,燒著信件。
余舟想著:他總是這樣忙的,好像從未休息過,也不必有別的生活。
「清月參見殿下。」
「清月?本宮該叫你陶文舟、覓兒、余舟、清月,還是太子妃?區區數日不見,你換著花樣的在滿京城裡招搖過市,本宮真是佩服,心服口服。」
沈謹頭疼得慌,自己後悔也來不及了,招了個惹事的祖宗。
「殿下,既然我也算太子妃,便也不在意什麼別的,殿下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說罷。」
「你都稱本宮為『你』了,本宮也讓你看見了這大堆的私人信件,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本宮覺得你給的答案會使本宮滿意。」
沈謹站起身來,對著余舟道:「你許諾江聞了什麼,他又讓你來東宮幹什麼?你以後又會在哪兒?」
余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頭說:「王爺給我的好處,就是這身份,但交換條件,不能告訴殿下。我來東宮幹什麼我也不知道,只是單純的進來,不知往後生活。」
沈謹走到了余舟面前,「說實話,讓我後悔的事多不勝數,你是為數不多讓我後悔這麼多次的人。」
余舟抬頭看著沈謹,四目相對。
沈謹又說:「可你進了東宮,一日是太子妃......本宮一日就會對你好,不論是因為你亡故的親人,還是你曾經的堅持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