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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末尾小閣里,蘇單度一頭白髮白衣,看起來像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可實際上他卻僅是弱冠之年。
「蘇單度,你找我做什麼?」
沈謹拍了拍正在製毒的蘇單度肩膀,他回過頭來臉上卻沒有任何皺紋,是一張分明是男子卻蛾眉螓首的面孔。
「殿下,你別鬧了,我在製毒。」
沈謹只能坐在床上看著蘇單度搗鼓著他的一大堆草藥蠱蟲。
邊製毒便說:「殿下,我聽說江湖又要開始動盪不定了,暗衛確實是是武功高手,可不會道法呀!
生五門裡一門誰也沒見過,二門畫靈倒是修了不少道法,三門秦溯主練幻術,四門喬四娘武功確實是上成,五門雪念真是博而不精,什麼也會。」
制好了毒,收到一個木匣子裡,轉過頭對沈謹說:「沈凝那群殺手倒是無所謂,人家江聞可是從小學毒學道,身邊武功高的也不在少數,殿下呢?」
沈謹勞形苦心的樣子躺在榻上,右臂搭在眼前遮光,閉著眼睛道:「他們爭他們的,我們一門是修氣的大成者,二門又不是沒有道士,本宮也遊歷許久,武功道法也明白一些,你在著什麼急呢?」
蘇單度十分無語,「行,既然殿下說無礙,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要是有了突發情況,你可就得手忙腳亂的到外州去臨時排兵布陣了。」
沈謹抬手道:「本宮知道外州我們的人幾乎是沒有,可是他們兩個既然想斗,便先讓他們斗好了。我們不急。」
蘇單度站起身來說:「重石解藥已經開始籌備了,我收了幾個弟子也在教著呢。還是找不到解血蠱的方法,就不找了。」
蘇單度之所以心甘情願在沈謹手底下辦事,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蘇單度的師父臨終前被沈謹搭救,下了血蠱在他們二人身上:
此蠱極其細小,肉眼不可見,下蠱的方法也跟著老頭子死在深山老林。一蠱雙生,靠宿主血液為生,一方受了點傷另一方也會遭受疼痛。
不只是蘇單度一直想要揭開如何解蠱這個迷題。沈謹也不太願意一直這樣下去,這意味著蘇單度若是死了,他也必死無疑。
老頭子是為了蘇單度給沈謹報恩,也是為了蘇單度未來有個人保護。
這麼多年,沈謹與蘇單度早就有放棄的心理。只是蘇單度想解題,幫著沈謹做重石解藥;沈謹不想命在他人手裡,又需要蘇單度的解藥束縛暗衛。二人後來相談之後不知不覺成了朋友。
二人共生關係,旁人誰也不知道。
霧裡夢魘
清晨,東宮正院。
余舟這幾日無聊的很,像一隻金絲雀被困在這偌大的宮殿裡,飛不出去。
小滿說道:「郡主,有些起霧了,披件衣裳罷。郡主不如找殿下去說說,帶您去外面尋個地方待待。」
余舟接過那件夾絨的白色銀邊披風,道:「今日都初六了,整整六日我一眼外面的風景也沒有瞧見過,太子殿下總是那麼忙,怎麼會顧得上我。」
說完又蹲下身去。
余舟閒得發慌竟然開始在院子裡修剪花花草草,四周無人,只有小滿跟著遞工具。
小滿在一旁暗聲說:「郡主,前幾日王爺來信了,說是已經請了旨意賢王殿下大婚後便出京遊歷,也請郡主記得找機會離開。」
余舟聞言放下了手中銅製花木剪刀,蹲在地上看著面前的海棠樹,頭埋得低低的,說:「小滿,我想出東宮去散散心,悶得慌。」
沈謹這時剛好從東宮別苑過來,想起來有餘舟這個人,打算看看她在幹什麼,一進門就看見偌大的院子中央這小人兒縮成一團蹲在女官小滿身旁,地上都是海棠葉子。
沈謹眉頭一皺道:「余舟,你幹什麼呢?誰讓你動這棵樹了。」
余舟聞言張皇失措地站了起來,作禮道:「清月參見殿下,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殿下如此生氣?」
女官琥珀卻走了出來道:「郡主,這棵樹是殿下生母生前栽下的,殿下一直精心呵護著,最寶貝不過。」
小滿氣急:「可你明明知道,卻不加提醒我們郡主,你定是居心叵測!故意引得郡主犯錯。」
沈謹這棵木瓜海棠是他母親林錦所留唯一,看著滿地的樹葉,一個箭步上去不由分說直訓道:「你不知道可以問,東宮不是什麼東西你都可以碰得的,這樹也不是你可以隨便侍弄的。你回清華殿閉門思過去罷。」
余舟來了京都就沒少挨打訓罵,早就習慣了,作禮道:「是,殿下,是清月無知愚蠢,想要用所學的雜爛手藝給這比我都尊貴的海棠修剪枝葉。清月這就去閉門思過。」
扔下了花木剪刀給小滿就提裙快步回了清華殿。沈謹打得並不是太重,余舟臉上也沒有多疼。
小滿拿著花木剪刀跪下說:「殿下,我們郡主是無聊的緊才找事情做的,可這花草是從後院一直修到前院來,琥珀姐姐和小人沒有阻攔才釀成大禍,求殿下寬恕郡主!」
琥珀被小滿這番話說的如芒在背,發了急說:「明明是郡主自己沒見識的看不出好壞,怎好怪到別人身上!」
沈謹發話道:「來人,把琥珀以頂撞太子妃為由拉下去張嘴二十,小滿以未能及時阻攔太子妃打二十手板。」
「是,殿下。」
說完沈謹就離開了東宮去了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