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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滴水堂的安全,也為了不二殿和冥界的關係,他扛起唐可就往外跑,一溜煙就沒影了。
留下的三個人三頭霧水。
常之恆見周南在還望著門口,想趁機跟穆溪搭話。他悄悄向後退了一步,退到了周南的視線死角,湊到穆溪旁邊:「師兄,他是不是威脅你了?地府到底為什麼要借血玉?」
他聲音很小,但周南還是聞聲回過頭來,對上了他心虛的眼神。
沒等穆溪回答,周南就打斷:「你們在說什麼?」
常之恆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被抓了個現行。但定神一想,現在是鬼十一少可疑,為什麼他要覺心虛?片刻之後,他重新挺起胸膛,提高了聲音道:「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圖謀不軌!」
周南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何出此言?」
常之恆以為他真的疑惑,接著道:「剛剛在堂上,掌門是給你面子,沒有當面拆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地府安魂的法子數不勝數,還輪得到用血玉?」
周南點了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常仙師,你為什麼這麼緊張血玉?」
剛剛還理直氣壯的常之恆忽地臉色一變:「我……我哪有緊張?」
「沒有嗎?如果沒有,既然掌門已經答應將血玉借給地府一試,你又為何還千方百計阻攔?難道你懷疑,閻王的手諭是假的?」
「你……你不要轉移話題!我不管什麼閻王不閻王,我是覺得你有問題!為什麼從剛剛到現在,你一直纏著師兄,還不讓他跟我說話?是不是怕他說出你的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
「常仙師,我很好奇,地府來借血玉,你為什麼這麼緊張?按照你的說法,地府不需要血玉安魂,莫非這千年血玉還有什麼其他用途?」
常之恆沒想到自己露了餡,一時竟啞然。
周南見他遲疑,乘機追問:「還真有?是什麼厲害用途?我怎麼沒聽說過?」
常之恆被嗆得說不出話,躲開了他的眼神,轉問穆溪:「師兄,我們借一步說話。」
「誒?不行,」周南伸手隔在兩人中間,「我們要去沐浴了。」
「什麼?!你們去哪?!」常之恆聽見他們要一道去沐浴,幾乎暴跳。
周南憋著壞故意重複一遍:「你師兄要沐浴了。」
常之恆繼續暴跳:「那你為什麼要去?」
「不關你事。」
「……」
周南扯過穆溪的胳膊,嘴角一勾:「穆仙師,走吧,我們去洗澡。」
他知道,要不是有約定在,聽見這種話穆溪一定氣得上驚雪伺候。但是沒關係,現在穆溪不會發作,他當然可以肆無忌憚。
果然,穆溪什麼都沒說,只是沒好氣地推開了他的手,獨自往外走。周南跟在他身後,吹著口哨,雙手交叉搭在自己的後腦勺上,心裡有一絲莫名的得意。
常之恆沉著臉,隨著他們到了不二殿的浴池清水堂,這個時間,早就過了洗澡吃飯的時候,清水堂和滴水堂一樣,已經空無一人。
見穆溪走近了堂里,而周南坐在了門外,常之恆想跟著進去,但走到門前就被周南攔下。
意識到自己這一個簡單的攔人動作後,周南瞬間覺得無奈又有些好笑。他以前也常這樣攔著常之恆,不讓他跟在穆溪身後打擾。時過境遷,這輩子他跟這對師兄弟明明就沒什麼關係了,卻還在重複一樣的習慣。
常之恆氣得咬牙切齒,自打這個鬼十一少出現了,就經常針對他。上一次出遠門還自由一些,他還能還擊,但現在是在不二殿,這人的身份是冥界使者,他更不敢去招惹了。
陰著臉盯了周南片刻後,常之恆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周南望著他的背影,琢磨著他剛才的反應,越發懷疑無衣那邊跟黑衣人有關係。現在這座不二殿裡,他只告訴了穆溪這千年血玉的秘密,但這並不代表別人就不知道。
常之恆雖然在他那個爹的影響下,為人處世疑心頗重。也因為他的一切行動都聽命於無衣,容易給人一種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既視感。但周南心裡清楚,他不喜歡常之恆是一回事,但這個人還不至於心術不正。
常之恆離開後,周南四處環顧了一圈,發覺這個清水堂和剛剛的滴水堂都很破舊。不過滴水堂的陳設雖然簡單,但食物比上一世可口多了。不得不說,蘇雨時雖然在練功上不肯刻苦,但在打理門派後勤事務上還是做得不錯的。
想到這,他又想起了上一世穆溪第一次帶他去滴水堂廚房時的場景。
剛來不二殿時,他吃不慣這裡的食物,對著水煮白菜,他絕望地餓了一整天,晚上悄悄跑到後山想打鳥吃,被巡山門生逮個正著。
第二天,穆溪一早就把他喊起來,他以為這下要被罰了,沒想到穆溪把他帶到了滴水堂後的小廚房。
周南睡眼惺忪地問:「要罰我來後廚打雜?」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灶台前,穆溪已經蹲下開始生火。
生完火,穆溪抬頭看見還愣在原地的周南,又朝灶台看了看:「過來淘米。」
周南剛剛其實是在看一身雪霓的穆溪蹲在炭灰中,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但雪松的清香夾雜著柴火的氣息,他看得出了神,這會兒神被喊回來了。
「啊……淘米?」
「難倒你要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