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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禁術都很危險,但他沒時間想那麼多,翻過周南的手掌心,十指相扣合了上去。
……
不知過了多久,周南感覺自己終於恢復了些意識,但渾身乏得很,眼皮也好重。
剛才好像做了個夢……
夢中的自己仿佛被禁|錮住了,四肢被鐵鏈鎖著,周遭場景迷離,但穆溪的臉卻無比清晰。
他還聽見穆溪對他說話。
「周非揚那個禍害,已經死了。」
「可惜了魂滅了,便宜他了。」
「否則,肯定得打入十八層地牢好好管教一下……」
穆溪嗓音變得沙啞誘惑,在他耳邊喃喃道。
這個聲音極具迷惑性,有那麼一瞬間,周南真的覺得自己死了,連一絲魂兒都不剩。
鐵鏈鋃鐺,他艱難抬起眼,看到了那張禁慾的妖孽臉。一雙桃花眼此刻少了平日的凜冽,竟媚態畢現。
他胸腔里升起一股邪火,口乾舌燥。即使用盡了全身力氣壓制著自己,眼前還是逐漸迷離。
短暫的克制後,他感到鎖著自己的鐵架和鐵鏈突然變得烙般滾燙。
「熱嗎?十一少。」
穆溪雙手纏上他的脖子。
熱。
烈火焚心的熱。
他喉頭一滾,掙脫了束手的鐵鏈,將眼前這個魂牽夢縈的人反扣在鐵架上,擒上那冰冷的嘴唇。
又清晰又模糊,整個夢境都在燃燒著,但他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只有切膚的欲|望。
……
周南氣喘吁吁地從夢中驚醒,猛地睜眼,發現自己還在念慈門後山的亭子裡。
剛剛為了避招魂陣躲進來的,這會兒應該結束了吧?
周遭冷冷清清,半個人影也沒有,遠處古靈榕也寂靜一片。
他感覺胸腔燒得灼熱,扯開衣服一看,那月牙形的胎記果真淡了一圈。
一個請求完成了。
「鬼半仙還真說對了……」
一陣晚風拂過,他竟頭痛欲裂,想站起來卻半點力氣都沒有。就這樣在原地呆坐了好一會兒,夢裡一些破碎的片段若隱若現,但定神一想,又腦袋空空什麼都不記得。
算了,先去看看穆溪那邊怎麼樣了。
他強撐著站起來,腿有些軟。今天招了半天魂,又躲了半天魂,此時此刻又累又餓,好想吃東西……
但現在已經是三更的光景,念慈門大殿都空無一人。
「我居然睡了這麼久……」
周南自言自語,正想著去膳房找點吃的,被一個聲音嚇了一跳。
「十一少,你在這做什麼?」
他轉過身,九悠正拿著燭台,示意他過去。
「九悠女君……他們人呢?結束了?」
「都滾了啊,剛滾。過來吧,來吃飯。」
偏殿中一桌酒菜已經備上了,原本在發呆的穆溪,見九悠帶著周南進來,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
周南即使是身心俱疲也能抓住這個人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他都無比敏感。
穆溪的眼神在下意識躲閃。
不過……這泛紅的眼角,怎麼有點熟悉?明明平日裡都是凜得駭人。
第20章 念慈門5
「你們倆幹嘛?吃個飯扭捏什麼?」
周南背上被九悠狠狠拍了一掌,瞬間回了神,這才發現他從進門到現在一直在盯著穆溪。
不過冷不防被九悠這麼一打,他竟找回了小時候的感覺。看到這一桌的家鄉菜,目光又落到了桌邊那壇茶酒上,不禁舔了舔嘴唇。
那是念慈門的祖傳手藝——以茗釀酒,甘醇四溢。
周南小時候因為偷喝這茶酒,沒少被九悠罰。後來離開了念慈門,不管喝茶喝酒都少了點勁。
「十一少,」九悠給他倒了杯酒,「今天要謝謝你,辛苦了。招魂是個體力活,多吃點。」
「九悠女君客氣,我只是受穆仙師之託。」
周南舉起酒杯回敬九悠。這杯茶酒,是他敬師父的。
穆溪看著周南神色正常,剛剛的事他應該是不記得了。
這樣最好,誰都不會尷尬。
只是心中嘆著幸好,卻又莫名有些失落。
周南放下酒杯想起了正事,視線對上了穆溪:「穆仙師,鍾博天沒出什麼么蛾子吧?」
「嗯,什麼都沒找到。」
「那常之恆呢?」
「我讓他先回去了。」
「哦……」
周南直視著穆溪,分明發現了他目光中的猶豫。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什麼事都壓在心底。前世自己死纏爛打好不容易讓他習慣敞開心扉,如今……算了,還是不要去招惹人家了吧。
「我跟你們說,」 九悠幾杯酒下肚,說話愈發暢快,這會兒在拉著周南倒酒,「從今往後,除了你們倆,別的仙門中人再也別想踏進我念慈門山半步。」
「九悠女君,見笑了,我不是仙門中人,我就是個販魂的。」
周南笑了笑,給她續上杯,扶她坐穩。
九悠仰頭又是一杯:「不如你來學學我們念慈門詭仙術吧,你們販魂道上亂鬼多,詭仙術好用。當年夏風也來學了幾個月……」
周南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一晚若非說在穆溪身上感知到了詭氣。被詭仙術救過人,身上就會一直帶著痕跡,以後再練別的仙術,有時還會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