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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心一翻,這些冰做的小神物瞬間動了起來,光影四起。
周南嘰里呱啦解釋一通:「來,很簡單,這是饕餮,這是貔貅,還有玄武……這邊是你們的寶塔,裡邊還有裝備……玩一次就懂了,你們倆一隊,我和小驚……和穆溪兄一隊。」
常之恆和謝延完全被這些把戲吸引,迫不及待要開始,但站在一旁的穆溪並沒有要參與的意思。
「來嘛小驚雪,很好玩的……喂!我還沒說開始!」內憂外患,還沒勸好穆溪,周南這邊的守門椒圖就被謝延的饕餮吃了。看見陣盤上刀光火影,一群道童歡呼著拍手。
周南一對二其實也輕而易舉,但他覺得穆溪不玩就沒意思:「穆溪你再不上我們要死了!輸了怪你啊!」
被直呼了大名的穆溪心中一驚,不自然地走向對方。他承認,周南的這些花里胡哨的小遊戲其實很吸引人,只不過他怎麼玩過這些小把戲,不知從何玩起。
「小驚雪快點,你用這隻貔貅!」周南看他動搖了,直接把手裡控制貔貅的光帶丟給他。
事實證明,學霸學什麼都快,不用周南教,穆溪一上手就把貔貅的九段技能都使出來了。貔貅轉守為攻,開了掛般地一路霹靂風雷,所過之處電光火石,謝延的饕餮幾次想要攔截,都被虐得爬不起來。
「小驚雪你可以啊!隱藏的高手啊!」 周南心裡簡直太激動了,自從做出這個遊戲,還從沒遇到過勢均力敵的對手,沒想到穆溪居然跟自己不相上下。
看貔貅太過於勇猛,周南手裡的狻猊也不需要做什麼,稍稍助攻就把寶塔占領了。小道童又歡呼起來。
這時陣盤上畫風突變:狻猊從寶塔上一躍而下,上串下跳地追在貔貅身後,不知羞恥地蹭來蹭去。貔貅先愣了一下,伸出前爪踢了狻猊一下,狻猊順勢倒在地,原地撲騰了幾下,見貔貅走遠,又蹦起來追上去。
穆溪瞪了周南一眼,周南嘻皮笑臉。
觀戰的道童目瞪口呆,沒想到師父還會玩遊戲。唐可就在這群小道童里,喚醒雀躍地對旁邊的同伴說:「你覺得他們誰厲害?」
那個道童:「我覺得那個大哥哥比較厲害。」
唐可不服:「我覺得師父最厲害!」
說著,他看周南放下了玩遊戲的光帶,好奇地去撿起來,一個沒拿穩,狻猊跑出了陣盤。他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狻猊跑出來後就脫了韁,一通亂串,衝進了旁邊的園子。
唐可嚇得大哭,等周南和穆溪發現時,狻猊已經爬上了院子裡祖師雕塑,正甩鼻搖尾。一群小道童驚恐得臉都綠了。
不二殿的學童都知道這雕塑就是玉門聖物一般的存在,每日習道前都先拜過祖師,稍對師祖不敬就會被罰,從未有人敢如此這般不敬。
周南雖然不知道這雕塑是誰,但周圍人的臉上都寫著「闖大禍了」幾個字。但他一下沒找到光帶,又想讓狻猊下來,只好朝著狻猊擲出一記鏢。不料被擊中的狻猊一下更加狂躁了,吼叫著爪子在雕塑肩上亂抓,劃出四道長痕,這下所有人都傻了。
穆溪眉頭一蹙,驚雪出鞘,周南連忙阻止:「別別別,讓我來!」召來了光帶,將狻猊套回了陣盤上。
常之恆戰戰兢兢地跑到雕塑面前,端詳被狻猊劃出的痕跡:「完了完了……怎麼辦啊這下?」
「怎麼了這都是,這幾道劃痕不深啊,我們修補一下就好了……」周南話音未落,剛剛闖禍的小唐可就又哭了起來。
「你懂什麼?這不是普通的雕塑,是玉門鎮妖司創始人,是這裡的聖物……」謝延在一旁不滿道。
倘若是在念慈門,這種事對周南來說是家常便飯——他從小就把整個念慈門後山都翻了個底朝天,該玩的玩,該罰的罰。不過像不二殿這樣禮義為上的仙門,戒律嚴苛是百家聞名的,對先輩不敬這種事應該百年以來沒有人犯過。
穆溪讓唐可回藏書閣面壁,而自己在祖師像前長跪,任憑周南怎麼勸都不起來。
「你不起來是吧?好啊。」周南說著跪在了他旁邊,「不管怎麼說,事情因我而起,遊戲是我帶來的,要罰也是罰我。」
穆溪轉頭看了他一眼:「你非不二殿弟子,無須受罰。」
「我非不二殿的弟子,但是我一向一人做事一人當。破壞祖師像的人是我,理應罰我。」 周南雖然自小闖禍無數,但是每次闖了禍從不遮掩,大大方方受罰。突然告訴他闖禍讓他人頂罪,這可受不了。
不過,從中午到晚上,他中途用營魂識路術落跑了兩次。而穆溪的跪好像是真的在思過,一言不發,油鹽不進,任憑周南怎麼搭話都沒用。
最後一次營魂出竅後歸來,周南發現居然穆溪不見了。問了別的門生才知道,跪完了祖師像,穆溪去了石水堂接著受罰。他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了後山的石水堂,但非不二殿中人無法進入。從這一日開始,他就下定決心等穆嘯天回來就拜師。
這是穆溪第一次為他受罰。但他沒想到,很快就有了第二次。
有一次穆溪要與法師們開會,又讓周南看著道童們背書,周南無聊之下又開了小差,營魂出竅在不二殿裡到處亂晃。
他在不千篇一律的迴廊中無聊地繞了半天,好不容易發現一處偏殿中有人聲,便爬上窗戶往裡瞧。殿裡,穆溪正與其他幾名法師說話。更準確地說,是那幾位在向他匯報公事。穆溪雖然年紀輕,但天資過人,很早開始就為穆嘯天分擔司內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