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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憋了三年了,我真的好想出宮啊。大哥,求你了,帶我去吧。」
「不行。」宗子珩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乖乖留在無極宮,讀書練劍都不要偷懶,好好準備明年的蛟龍會,大哥回來了,會給你帶禮物的。」
宗子梟噘著嘴,忿忿不平。
宗子珩一時忘了,他這個弟弟,從來都不是能夠老實聽話的人。
第44章
宗子珩收拾好行裝,去向母親告別時,沈詩瑤正與宗子梟的母妃楚盈若喝茶談天。
「母親,楚妃娘娘。」宗子珩一一行禮。諸多兄弟中,他與小九最親近,也是因為倆人的母妃交好。可那天母親說了那番話,今日又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他面對楚盈若時,有幾分不自在。
「子珩又要出門?」楚盈若道,「怪不得梟兒這兩天悶悶不樂。」
「我要去一趟荊州,應該不會在外面待太久,您跟小九說,我回來就考他功課,讓他不要偷懶。」
「放心,我會看著他的。」楚盈若微微一笑,如此淺淡的笑意,在她臉上卻像是一朵艷麗的繁花綻放,美不勝收。
楚盈若出身一個小門派,家族雖是名不見經傳,但她生就傾城絕色,當年在蛟龍會上,憑著容貌一鳴驚人,如今哪怕已為人母,仍是傳聞中的修仙界第一美人。
楚盈若原本是有婚約的,但被宗明赫硬搶了過來,所有后妃中,她最受恩寵,所以宗子梟從小到大享用的,都與嫡子相差無幾。
這樣一個女人,入宮自然不受待見。尤其她還長了一雙媚態橫生的吊梢狐狸眼,這種極具侵略性的美艷,天生不會討同性喜歡。當時,只有沈詩瑤與她結交,倆人同被帝後視為眼中釘,自然就抱了團。
沈詩瑤輕嘆一聲:「你一出門我就擔心,但又關不住你,去吧,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
「母親,您放心吧。」
「姐姐不必擔心,子珩已經修到宗玄劍第七重天,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沈詩瑤意有所指的說,「當年他和子梟,不就是遭了人暗算,否則又怎麼會險些丟了命。」
楚盈若的瞳眸頓時覆了一層寒霜:「是啊,幸好他們兄弟二人福大命大。子珩,你出門在外,人心險惡,不可不防。」
「是。」
宗子珩悶著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無極宮,然後立刻御劍而起,直上青雲,看了看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的、越來越小、越來越遠的無極宮,又看了看眼前高遠遼闊的天地,只覺心胸豁然開朗。
那金碧輝煌、描龍畫鳳的宮殿,就像一個華麗的牢籠,只會把人的身心困在逼仄的角落裡,越活越窄。那天,當他被母親的眼淚和帝後的苛待沖昏頭腦時,他竟差點忘了,他根本志不在此。
寄情山水,灑脫自由,識乾坤之大,憐草木之青,那才是他想要的快意人生!——
楚地,水陸通衢,沃野千里,漁牧農皆發達,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
而這片富庶沃土,被荊州純陽教和武陵五蘊門兩大教派分而治之。
其實在千年前,這兩個教派同屬一脈,開宗立派的先祖是一個高僧。後來,主武修的和主劍修的逐漸各成一派,甚至開始內鬥,最終一分為二。
純陽教繼承了原教派清心寡欲的修道理念,奉行幾百年的教規正是化自佛家五戒十善。
而五蘊門的名字,則取自佛學中的色、受、想、行、識五蘊,主張人由五蘊而生,但萬法皆空,因果不空,不必苛求於滅人慾,所以他們與純陽教正好相反,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態度類似於「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和尚。
這兩派同在楚地,幾百年來大小爭鬥不斷,直到大名宗氏登基稱帝,在這份威壓之下,兩派才保持了微妙的平和。
到了純陽教的落金烏,守門弟子通報後,許之南親自出來迎接。
「許大哥。」
「大殿下,好久不見。」許之南笑著迎了上來,他看著宗子珩,不禁感慨,「三年前,大殿下還是少年之姿,如今看來成熟多了。」。
宗子珩不贊同道:「我叫你一聲大哥,你再這樣稱呼我,未免見外了。」
「哈哈,好,子珩,快請進。」
其實許之南的年齡與宗子珩的父輩相當,但他看起來卻只是虛長了幾歲而已。三年來,倆人書信不斷,乍一見面,也沒有陌生感。
他們互相問起了彼此的近況。
「我聽說,華英派有意與你結親。」許之南道,「你與華小姐門當戶對,良才女貌,這可是因禍得福,善有善報啊。」
宗子珩並不打算把那些后妃或兄弟間的齟齬告訴外人,他避重就輕地說:「這件事我也只是聽說,父君還未決定呢。」
「我看八九不離十。」
「許大哥,純陽教最近可安好?」
「一切安好。」
「那獅盟?」
「嗯,前幾天剛在雁城發現了陳星永的蹤跡,我們現在不敢打草驚蛇,只是讓人暗中盯著。」
宗子珩眯起眼睛:「三年了,我終於有機會親手報仇。」
「此事還需仔細商議,制定周全的計劃,陳星永太狡猾了,加上那法寶,竟兩次都讓他逃了。」
「公輸矩確實難對付。」想起當年在客棧的經歷,他至今都心有餘悸。那時他雖然年少,但實力不俗,又有兩個高階修士護衛,豈會被江湖無名之輩逼到差點送了命,都是因為那公輸矩,他道,「就沒有辦法破那法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