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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彼安思索道:「也令有說法,是遭宗子珩陷害。反正,兄弟二人就是在那時決裂的,而五蘊門勾結獅盟竊取人丹,也是不爭的事實,這背後居然跟宗明赫也有關係。」
范無懾低沉地說:「你們只顧著想宗明赫吃了人丹,難道忘了,宗明赫的金丹也被挖了嗎。」
「是啊,宗明赫的人丹又被誰……」
誰有嫌疑,已經呼之欲出。
「宗子珩為了皇位,不擇手段,兄弟情、父母恩,他哪樣放在眼裡?吃自己父親的人丹,也不足為奇。」范無懾說話間,目光緩緩移向了解彼安,一對瞳仁黑的仿佛能將目觸的一切都吸進去。
但解彼安並沒有發覺。
鍾馗搖了搖頭:「我不認為宗子珩吃了宗明赫的丹。」
「為什麼?」
「他們是直系血緣,宗明赫又修為高深,如果宗子珩吃下這樣一枚大補的人丹,以他的天資,恐怕不會在無極宮決戰中敗給宗子梟。」
「可宗子梟有陰兵啊。」解彼安道,「他都不需要費太大力氣,一個燕雲十八騎就能踏平一座城。」
「無極宮決戰,宗子梟沒有召喚一個陰兵。」范無懾冷冷地說。
「當真?可傳說中……」
「無極宮決戰,倆人只用宗玄劍法。」鍾馗道,「你少聽那些說書的瞎白話,原來他們兄弟二人天資相當,但宗子梟因為吃了他親爹的人丹,突破了宗玄劍第八重天。」
范無懾轉過臉去,壓抑著怒氣。
解彼安恍然:「所以,如果宗明赫的丹真的是宗子珩吃的,他理應也突破了第八重天,就未必會敗了。」
「那麼宗明赫的丹……」鍾馗眯起眼睛,「難道……」
解彼安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師尊,您不會是認為,是李不語吃了吧。」
范無懾道:「宗明赫被壓縛魔陣,他嫌疑最大,那宗明赫金丹被竊,懷疑他不也合情合理。」
鍾馗托著腮,苦思半天:「也不像,李不語的修為似乎沒有很大的飛躍。」
「難道他現在的修為還不夠高深嗎?況且宗明赫是厲害,但也並非頂級修士。」
「宗明赫的丹,應該有更大的效果。」鍾馗喃喃道。
「為何,他們又非親非故。」
鍾馗搖搖頭:「比起宗明赫的丹被誰吃了,我還是更想知道他吃了誰的,或許不止一個人。」
師兄弟二人都察覺到鍾馗似乎隱瞞了什麼,但鍾馗不想說,他們也不便問。
屋內又一次陷入沉默。
良久,解彼安道:「師尊,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最終會查出一個什麼結果,如果李不語承認了是他將宗明赫的屍體壓在點蒼峰,又能如何呢?」
「可若宗明赫與獅盟有勾結,那麼當年的事就必然另有隱情。」
「即便另有隱情,又如何呢?」解彼安道,「百年已逝,跟當年之事有關係的,僅剩三人在世,恩怨已經各歸塵土了。」
鍾馗不解道:「你為何好像突然不在意真相了?就在不久前,李不語的師侄剛剛死於竊丹魔修之手,這些事,或許是有關聯的。」
「也許沒有呢。」解彼安深吸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來到純陽教,心中總有一種難言的忐忑,好像越來越抗拒知道太多,他把這歸結為他擔心鍾馗,「師尊,我愈發懷疑,生死簿上你陽壽變少,就是因為我們在執著地調查此事,這事關天下第一仙門的掌門,怎麼想都很危險。如今已經證實了那邪祟不是許之南的師弟,李不語沒有濫殺無辜,他和宗明赫的恩怨又不是我們指手畫腳的。我覺得,再查下去已經沒有必要,反而……反而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范無懾看向解彼安,他隱隱感到了解彼安的不安,這份不安不僅僅來自對鍾馗的關心,似乎也和自己一樣,既想知道宗明赫身上有什麼秘密,卻又害怕知道。只不過他對自己為何如此矛盾,心知肚明,而解彼安,更像是出自本能,就像在八卦台上暈倒、做夢夢到「小九」,解彼安在被前世的記憶困擾,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你覺得我就此作罷,陽壽就能漲回去?」
「我……」
「因已經種下,必然要結出果。」鍾馗難得嚴肅道,「彼安,我們師徒捲入此事,便是不可違抗之天命,也許走下去,如你所說,會惹來殺身之禍,但禍兮福所倚,說不定走到柳暗花明,反而是我的自救之路。」
解彼安沉默了。
「而且,為師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鍾馗撫須嘆道,「你說的其實不無道理,就算背後有很多隱情,都是百年前的事了,查出來或許也沒用了,但我總覺得這件事牽扯很深,不如表面上這麼簡單。」
解彼安嘆道:「師尊的顧慮也是對的。」
鍾馗爽朗一笑:「反正,都說我愛管閒事,我還就管到底了。」
「師尊,還有一件事,徒兒不解。」范無懾道,「許之南後半生都在致力於突破不滅天火,寒玉雪靈丹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他為何拒絕?」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解彼安道,「你們注意到照聞等人的表情了嗎?顯然都沒想到他們的掌門會斷然拒絕,甚至都不考慮一下。」
鍾馗撇了撇嘴:「莫非因愛生恨?真沒想到啊這個許之南,居然跟祁夢笙有過一段風流往事,祁夢笙年輕的時候可是修仙界有名的妖女,蒼羽門一直是亦正亦邪的路數,雖然不像魔修那樣人人喊打,但中原的正統仙門世家,若不是為了神農鼎,都是不屑於與蒼羽門往來的,更何況是純陽教這種不近女色的老古板,怎麼想,都覺得倆人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