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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救過他,其實不過舉手之勞,但他總想還這人情。」宗子珩看著許之南,「外面怎麼樣了?是不是很亂?」
「亂,非常亂。」許之南凝重道,「整個修仙界人心惶惶。」
「閆樞,陸兆風,沒有任何消息嗎。」
「一個宗師級的修士,可以把臉畫成別人,還拿著趕山鞭這種等級的法寶,除非他自己出來,不然誰能找到他。」
宗子珩深深擰起了眉。
「地宮發生的事,你沒有告訴別人吧?」
宗子珩苦澀地說:「自我醒來後見到的人,全都是我要隱瞞的人。」
「我和夢笙也沒有透露半個字,此事遠比我們想像的牽扯更深。」許之南直勾勾地盯著宗子珩的眼睛,「你可有了準備?」
宗子珩暗暗揪緊了被角。他聽得懂這句話的深意,但恐怕窮盡一生,他也無法做好親生父親想害自己的準備。
許之南的眉宇間有一股愴然之色:「自大名宗氏一統修仙界,已近三百年,三百年來,九州無戰事,但這平靜之下儘是暗潮洶湧,也許馬上就要巨浪滔天了。」
「外面,到底怎麼樣了?」
「華俊成把跟隨閆樞來蛟龍會的十七名五蘊門弟子,全殺了。」
宗子珩神情一滯。
「不僅如此,華英派還要求五蘊門交出所有閆樞一派的修士。劉正現在暫代掌門之職,他想與閆樞割席,但他不同意按照華英派的標準清算本門弟子。華英派指責五蘊門是專門竊丹的邪教,欠了華英派兩條人命,這樣下去,兩派很可能會開戰。」
「我父君如何調和?」
「帝君明顯偏袒五蘊門,但華英派怨恨太深,目前看來,無法調和。」
宗子珩又感覺到頭開始疼了起來。
「子珩,你告訴我。」許之南的聲音平靜如水,「帝君真的與閆樞勾結,吃了我師弟的丹嗎。」
宗子珩不敢看許之南的眼睛:「我不知道。」
「帝君真的想要你的丹嗎。」
「我不知道!」宗子珩低吼道。他真的不知道該相信什麼,為人臣子,他心中還有一絲微弱卻不滅的希望,希望一切都是陸兆風的陰謀。所以他不敢把他大伯的事告訴許之南,他知道如果他說了,至少在許之南眼中,是證實了一切。
「這幾天我想了許多,從頭到尾,所有的事情,我才明白,我們無意間被牽扯進了一場陰謀,這個陰謀直指九州之上最有權勢的人,你、我,衍之,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不過是一群遭殃的池魚。」
「你的意思是……」
「閆樞說的話,必然不可盡信,但關於他的身世,我這幾天派人去查了,幾乎沒有出入。據他那天說過的話,以及他的所作所為,我想,他的最終目的,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宗子珩僵硬地點了點頭。
「他想要九殿下做宗天子,對他來說,最好的復仇不外乎如此了。」
「我絕不會讓他利用子梟。」宗子珩恨道,「我不能讓他毀了子梟。」
「已經晚了。」許之南道,「如果他沒有在你面前曝光身份,那麼他的計劃還會在暗中進行,但現在不行了。」
「可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宗子珩直勾勾地盯著許之南,「你和飛翎使也答應我了,不會告訴任何人。」
「子珩,你是在自欺欺人。」許之南不客氣地說,「是,我和夢笙答應你了,絕不食言。但即便我們三人都不說,陸兆風也早晚會有所行動的,有一天,全天下人都會知道九殿下的身世。」
「……」
「你若真想保護九殿下,就要早做準備,此事一旦曝光,九殿下會被拋扔進漩渦之中,到時候,你也自身難保,更遑論……」
「無論發生什麼事。」宗子珩目光堅毅無比,「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保護我弟弟。」
許之南輕聲說:「陸兆風想拿你的丹給九殿下吃。」
「我知道。」
「若九殿下知道真相,他會如何,你想過嗎?」
「他會和我在一起。」宗子珩毫不猶豫道,「就算陸兆風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也不會背叛我。」
許之南看了宗子珩半晌,暗嘆一聲:「九殿下得你做兄長,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他仙途無量,大人的恩怨是非,豈能讓他無辜受累。」
「九殿下確實無辜,可惜他終究無法獨善其身。」
宗子珩無言以對。
倆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 許之南又道:「我今日來,其實是來向你討那個交代。」
「我明白。」
「你想知道帝君究竟有沒有吃過人丹嗎?」
宗子珩心中一緊:「難道你有辦法證實?」
「有一個辦法。」許之南目光愈冷,「我從陳星永那兒得知一件事,如果帝君真的吃了衍之的丹,就會具備一些修煉元陽功法的人才有的能力。」
「當真?」
許之南點點頭:「只要吃了人丹,就能獲得金丹主人的部分修為和能力,但是天下修士以劍修為主,同是劍修,吃了人丹也只會提升靈力修為,不會有別的明顯不同,只有元陽功法不一樣,它可以改變人的身體。」
「我見父君的外貌無明顯變化。」
「不在外貌上。」許之南伸出雙臂,分別捲起了兩邊的衣袖,露出兩截一樣修長健碩的小臂,但兩隻手臂的膚色深淺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