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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意外,只可能是殺戮,人鬼兩界,有本事將鍾馗置於死地的,沒有幾個,而鍾馗恰巧剛剛得罪了一個,讓人豈能不擔心。
「這些擔憂,師尊心裡定然都有數,他又豈是束手就擒之人,現在我們知道了這件事,其實是件好事,讓我們更加堤防李不語。」
解彼安點點頭,輕嘆道:「你說的是。我只是……師尊將我養大,對我來說,亦師亦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讓他出事。」
范無懾沉默了一下:「你最重要的人,即便真的死了,你們還能在冥界重逢。」
而我……
「話雖如此,可師尊留戀人間。若師尊有幸飛升,固然是好,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若他不能飛升,繼續做判官,卻再也無法去人間四處遊歷,品嘗天下美酒,他該多難過,說不定他就想去投胎了,若投了胎,我又見不到他了。」解彼安揉了揉再次脹痛的太陽穴,「師尊不能死,他不該死。」
「他不會死的。」范無懾還沒有完全變聲,聲線帶一絲稚氣的少年音,但配合那篤定的口吻,說出來的話卻很能安撫人,「我們會查清真相,先發制人,讓李不語沒有戕害師尊的機會。」
解彼安暗暗握緊了拳頭:「無懾,你教我宗玄劍法吧。」
「你真的決定學?」
「嗯。」解彼安目光堅毅,「我不夠強,若我足夠強,你就不會受傷,師尊也多一份助力。雖然師尊的青鋒劍法也很厲害,但我有一種預感,宗玄劍法與我莫名的契合,我一定能練好。」
「你說當時你能猜到我的劍招。」
「對,這難道不是說明,我與這劍法冥冥之中有緣分嗎?」解彼安道,「我不會輕易在人前使出,你也不要告訴師尊。或許你我二人,能夠將青鋒劍與宗玄劍更好的融合,發揮更強的威力。」
范無懾淡道:「好,我教你。」
前世的宗子珩,已經突破了宗玄劍第八重天,這種刻在命格里的天資,哪怕投胎轉世都沒有改變。
范無懾看著解彼安躍躍欲試的模樣,心中有所感懷。絕頂的天資,既是饋贈,也可能是詛咒,他想起沈詩瑤對他說的那句話——日月不可同輝。
那是一切悲劇的根源。
幸好,這一世他們沒有利益相爭,解彼安也就沒有變成宗子珩的可能——
在范無懾養傷期間,鍾馗與純陽教有過兩次飛書往來,他極力勸照聞等長老去請許之南提前出關。
原本他是要親自去的,但自從生死簿之事發生後,解彼安比誰都緊張,怎麼都不准他輕易去人間。最後師徒倆人各退一步,若范無懾傷好之後,照聞依舊不同意,他們三個就一起去純陽教。
於是這些日子,鍾馗都老老實實地留在冥府,而解彼安除了收魂和採買,也幾乎不去人間。他每日規律地練劍,私底下則偷偷由范無懾指導宗玄劍法,正如他想的那樣,他好像天生就對這套劍法有某種感知,學得快,悟得也快,日日都有精進。
相處久了,范無懾才發現,鍾馗雖然是師父,但解彼安才更像是當家的,里里外外、巨細無遺,什麼都操持,好像身為「長子」的使命感是與生俱來的,與當年的宗子珩簡直一模一樣。
比如這段時間,為了給范無懾養傷,每日的湯都是藥膳,追求功效,就要犧牲口味,吃得鍾馗和薄燭都叫苦不迭,范無懾也覺得難喝,但從來不吭聲,一是他喜歡解彼安對他的心意,二是他知道抱怨也沒用,吃飯這件事是解彼安說了算。
只是他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失了再多血都補回來了,再吃一些生猛的補品,難免有些不受控制的反應。
這夜,因為他的傷口正在長新肉,時時都瘙癢不已,清醒時還好,睡夢中總忍不住要去抓,解彼安為了防止他抓撓傷口,便跟他一起睡。他伴著那沁人心脾的蘭花香入眠,血液在體內沸騰奔流,意識朦朧中,身邊好像有一個無比香甜的東西,在引誘他靠近……
第32章
「宗子梟……你……你這個畜生……放開我!」
耳邊是屈辱的、夾雜著低喘的痛罵,鼻息是馥郁甜蜜的蘭花香,身體是源源不絕的刺激,入目是一片凌亂的被褥,濃長青絲如潑墨,揮灑了整副畫卷,還有那瓷白的臉,朱紅的唇,和兩汪清水般濕潤的眸,分不清哪一筆是點睛,這畫作已經不能更鮮活。
身下人,是心上人。
「大哥……」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壓抑的、狂躁的、貪婪的。
「你不配叫我大哥!」
「你也不配做大哥。」他狠狠一撞,看著那人扭曲的臉,身心皆是無上的滿足。
「孽畜……混蛋……」那人無力反抗,此番境況下,痛斥起來非但沒有戾氣,竟還顯出幾分嗔,只是更加招惹人。
他一把掐住那窄窄的下頜:「怎麼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飯,要本尊親口餵你嗎。」
「滾!」
他俯下身,舔吻著那已然紅腫的唇,蠱惑的聲音夾雜著輕佻地笑:「這就受不了了?想要我放過你嗎?」
「……」
「叫我一聲小九。」
「畜生,你不是小九!」
「你也不是我心中的大哥,可誰叫你還披著這層能勾引我的皮呢。」他貼著那透紅的耳廓,威脅道,「叫,不然這一整夜,你都別想我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