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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什麼發現?」
「屋子裡這麼幹淨,說明侍女每日都打掃,但這盆栽淌出來的水漬,周邊擦乾淨了,卻能看到盆栽底還是髒的。」
「是啊,我和薄燭平日打掃,都會把花盆搬起來擦乾淨的。 」
范無懾兩手捧住那盆栽,想將它抬起,卻驚訝地發現這盆栽重得不可思議,顯然是被施了咒,他冷冷一笑:「就是它了。」他運了一口氣,抱住盆栽,用力往上拔。
可盆栽僅僅是顫動了一下,並未離開架子,解彼安也上來一起抬。
注入靈力後,他們終於將那重若千金的花盆抬了起來,與此同時,書櫃緩緩向一旁移動,露出一扇暗門。
倆人謹慎地走了過去,用劍鞘掀開門板,地道里出現一團混沌的紅霧,正卷做一團漂浮著,像野獸怒張血口,這才是獨屬於江取憐的結界。
解彼安抽出沛雪,打出一道劍氣,那劍氣如泥牛入海,瞬間就被吞沒了,他皺眉道:「不好對付。」
「只能強行破開了。」
「留下這些痕跡,等江取憐回來……」
「無需管那麼多。」范無懾雙手結印,向那團紅霧打出一道靈符,解彼安也緊隨其後。
紅霧遭到攻擊,猛然收縮,而後不住地顯現血紅色的符籙,兩道青色靈符與紅霧開始了「廝殺」。倆人不住地注入靈力,很快額上就青筋凸顯,浮出薄汗。
他們咬著牙,拼命傾斜靈力,足足熬了一炷香,那紅霧才被徹底驅散,結界解開了!
眼前出現一條長長的台階,一路向下,石壁兩側掛著昏暗的油燈,盡頭隱沒在黑暗中。台階很窄,解彼安想走在前面,卻被范無懾搶先一步進去了。
「無懾。」解彼安發出不贊同的聲音。
范無懾往後伸出手:「來。」
解彼安心裡不禁一甜,有的時候,他覺得范無懾傲慢莽撞又目中無人,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可有的時候,他又覺得范無懾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險,總能讓自己安心。
解彼安把自己的手交到范無懾手裡,倆人一手相握,一手秉劍,在這未知的、危險的秘境裡,卻給予對方十足的安全感。
他們一路提心弔膽,但想像中的機關暗箭,什麼都沒發生,台階走到底,眼前出現一間石室,三面牆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天材地寶。
「火龍舌,金蒿草,天山雪靈芝……」解彼安看了一遍,「這些雖然是好東西,但也並非十分稀罕之物。」
「往裡走看看。」
他們穿過這間石室,才發現這地宮面積著實不小,僅是從此處看去,便能看到好幾間石室,看來江取憐做地獄典獄的這些年,著實肥了口袋。
當他們走到第三間石室,這裡只有十個石柱,每根石柱上都放著一件法寶或兵器,唯一的一個寶箱,蓋子是打開的,裡面空空如也。
倆人粗略掃了一眼,還是沒發現蛇珠,但當他們經過那寶箱時,解彼安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
解彼安取下牆上的火把,仔細看著寶箱裡一塊淡藍色的污漬,最後用手搓了搓那污漬,放到鼻尖,他增強了嗅覺,聞到一股淡的幾乎要消失的香氣,頓時變了臉色。
「師兄,怎麼了?」
解彼安面色凝重:「你看這污漬的形狀像什麼。」
范無懾看了看:「像個……錦囊。」
「師尊為人大大咧咧的,得到好東西也不好好規整,不是往乾坤袋裡一扔,就是往柜子里一放,有時候,我就幫他規整。」解彼安撫摸著那塊污漬,「前年,我用蘭園的紫馬丁染了一塊布,用來做些布包、香囊之類的。其中幾個,裝了師尊的法寶。那是我第一次染布,褪色做得不好,一遇潮濕就會掉色,與這個顏色、香味一模一樣。」
范無懾微眯起眼睛:「這會是你做的錦囊嗎?」
「我猜是,而且,當時只有一件法寶,可以裝進這巴掌大小的錦囊里。」
「什麼法寶?」
「南苗玉偶。」解彼安握緊了劍柄,「江取憐一直想從師尊那裡得到的偶身。」
「……」
陰間之人沒有肉身,只有魂體,去了人間,若想要身體,就要上人或畜生的身,而修為高深的,則會自己塑偶身,這具偶身就叫做靈舍。但用花花木木塑的靈舍幾天就會爛,且難以發揮出全部的靈力。但這南苗玉偶,是幾百年前以擅長巫蠱著稱的南苗族大巫所制,恐怕是世上最好的偶身。
可是,江取憐是怎麼得到它的?!
「師尊從未說過這法寶丟了。」范無懾道。
「我猜師尊根本還不知道,江取憐到底是何時潛入了天師宮,盜走了偶身!」
第169章
解彼安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南苗玉偶,就是鍾馗贈勾魂鎖和汀墨給范無懾時,像鍾馗這種心大的人,根本不會經常查看自己的藏寶庫,但江取憐這麼多年來想方設法想得到玉偶,都沒有成功,也證明天師宮不是這麼好進的。
那之後,江取憐確實進過天師宮一次——除夕夜,可那一晚他對江取憐嚴防死守,就是怕玉偶被盜,所以那一晚江取憐得手的可能性極低,多半是趁他們在人間的這幾個月,「不請自來」過。
解彼安氣憤道:「這個混蛋,還是被他得手了,師尊知道了,絕對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