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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南的嘴角輕牽,冷冷一笑。
江取憐再次化形,將花想容的身體捲入紅霧中,向遠方飛去。
解彼安和范無懾御劍而起,飛身追去,還有許多修士魚貫跟上,但許之南卻在半空中召喚出了雪鴞,雪鴞的速度世間無人能匹敵,他們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許之南再一次從他們面前逃脫。
解彼安憤怒地低吼一聲,他雙目赤紅,額上青筋凸起。
范無懾看著雪鴞消失的方向,滿面陰鷙。
「那麼多屍油,我們怎麼會察覺不到。」解彼安咬牙切齒地說。
「不是人的屍油,是牲口的。」
「還有江取憐,他居然能完全隱藏自己的陰氣。」解彼安氣得在原地旋了個身,「還有那陰爐,四個銅獸與神農鼎上的一模一樣,我們怎麼會沒想到,我……」
范無懾沉聲安撫道,「世上大多丹爐都有四神獸,李至清大張旗鼓,把所有的注意都引到了宋春歸身上,我們難免疏忽。」
解彼安慢慢垂下了頭,眼中仍布滿懊悔。
「大哥。」范無懾輕輕捏了一下解彼安的肩膀,「我在花想容身上偷偷留了靈識。」
「什麼?何時?」
「來這裡的路上。」范無懾道,「從我再見到她,我就覺得不對勁兒。」
「你的意思是,她內里早就已經是許之南了?」
「不,許之南不敢用她的軀殼來見我們,他知道我們一定能拆穿,但花想容一路追蹤許之南,我不相信許之南沒發現,那為什麼他不除掉花想容?」
「他的身體,沒有把握制服花想容。」
「這只是其一。」
解彼安沉吟片刻,恍然道:「難道,他想把花想容的身體留給祁夢笙!」
范無懾點點頭:「他自身難保,便有意讓花想容跟蹤他,但又不給其偷襲的機會,是為了等時機成熟,他可以拋棄祁夢笙衰老的身體,將自己換到程衍之的體內,但祁夢笙的魂靈怎麼辦,他需要一具女性的身體,還有誰比花想容更合適。」
解彼安只覺背脊發寒:「難道,他就不擔心祁夢笙報復他?」
「擔心,但是……」范無懾面無表情地說,「他對祁夢笙,也有過真心,不甘於就這樣無疾而終。」
求而不得非強求,這樣的執念,他比誰都懂。
第263章
倆人先返回了蘭溪鎮,宋春歸一派與李至清一派正在對峙,但李至清十分狡猾,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面,多半是躲在雲嵿。如此一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幹的,他也可以找個牽強的藉口,統統推到紅鬼王頭上,而絕大多數人並不敢質疑他,因為他將要成為無量派掌門。
他怕的是解彼安二人。
解彼安和范無懾一回來,李家的人就退了,他們將宋春歸帶出去了城,暫時安頓在一戶農家院。
要去雲嵿殺了李至清很簡單,但宋春歸這個樣子,若李至清死了,無量派必亂,這裡住著上萬名修士,必須先穩住局勢,否則遭殃的就是周圍的百姓。
解彼安打算最後再收拾李至清。
「宋真人的傷勢如何?」解彼安站在床邊,看看臉白如紙的宋春歸,又看看面色凝重的純陽教長老,擔憂地問道。
宋春歸的傷已經做了最大程度的治療,但他畢竟被挖了丹,連內臟也被江取憐的鬼爪帶出了一些,能保住命已是不易。
「性命無礙,只是……」長老收回把脈的手,搖頭嘆氣。
對於一個修士,尤其是天資高絕、年紀輕輕已達宗師級修為的修士而言,失去了金丹,就是要命啊。
倘若宋春歸醒來,要如何面對自己一生心血化為烏有的殘酷事實?
解彼安嘆道:「宋真人在此處也不安全,李至清肯定要斬草除根,不如,將他暫時送去銜月閣,他和蘭公子交好,他們可以一起養傷,銜月閣定會盡心保護他、照顧他。」
一名無量派弟子走了過來,朝解彼安拱了拱手,含淚道:「多謝白仙君襄助,就算宋師兄失去了修為,我等也願意永遠追隨他,我們定會將他平安送到銜月閣。」
一名無量派長老問道:「不知白仙君接下來有何打算?許之南得到了人丹,定能脫胎換骨,他又與紅鬼王沆瀣一氣,豈不是人間鬼界都要遭殃。」
解彼安看向范無懾:「他去了哪裡?」
「西北,很可能是要出關。」
「赤帝城?他想統領蒼羽門?」
「他現在有了年輕健康的身體,有蒼羽門的鎮派法寶,還有花想容這個掌門繼承人,當然不會放過這股力量,就算蒼羽門內有幾個人反對,也會被他滅口的。」
解彼安深深蹙起眉。
「不止如此。」范無懾眸中凝著寒冰,「他手裡還有純陽教的至寶,他本就是純陽教掌門。」
解彼安一驚,旁邊幾名純陽教的長老和弟子也慌了:「你……」他們始終是害怕范無懾,「你」完之後,又不敢直接與范無懾對話了。
「我們得趕去純陽教,否則照聞等人就危險了!」解彼安說完之後,又垂首沉默了半晌,最後才低聲道,「不行,九幽的危機,遠大於人間。」
「沒錯,江取憐已經得到了生死簿和金篋玉策,他會返回冥府,逼崔府君助他掌握六道輪迴的秘密,一旦他得逞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