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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趕、趕山鞭!」一個守衛驚恐地叫道。
金光閃現,一條古樸的螣蛇鞭橫空出世。
這變故令眾人始料未及,宗明赫臉色驟變。
宗子梟也愣住了,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但卻是自己生父的男人。
宗明赫指著陸兆風的手在發抖:「你、你為何會有趕山鞭?」
陸兆風獰笑一聲:「宗明赫,若我說閆樞死了,你是否終於能鬆一口氣?」
「你想說什麼?!」
「我不僅有趕山鞭,還有吳生筆。」陸兆風突然換了一種古怪的腔調,「今日你敢攔我,我就將你造下的孽,公諸於眾,讓九州子民都知道寧華帝君的真面目!」
那說話的腔調,只有與閆樞交談過的人才聽得出來,宗明赫和宗子梟的臉色都在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陸兆風一揮趕山鞭,蘭園頓時飛沙走石,土地皸裂,四方圍牆像豆腐塊一樣被輕易地拆解,全都在那法寶的指揮下變成了陸兆風的矛與盾。
大批的守衛或陷入地下,或狼狽躲避飛石,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楚盈若喊道:「梟兒,快過來,不要戀戰!」
宗子梟咬了咬牙,收劍跑向楚盈若,護著她跟隨陸兆風一起撤退。
陸兆風操控著土石,試圖帶著楚盈若和宗子梟逃入地下。
宗明赫只想滅口,再顧不上天子威儀,抽出佩劍,親自加入戰局,且一出手就是殺招,達到宗玄劍第八重天后,他的劍氣兇悍霸道,勢如洪水不可阻擋,一招就破了陸兆風的石牆。
「子梟,照顧好你娘!」陸兆風無力還擊,且守且退。
宗明赫身形突然一晃,以令人錯愕的速度撲向宗子梟和楚盈若。
宗師級的修士的身體雖然早已非凡人,但這般速度對於熟悉宗氏功法的人來說,還是出乎意料的快,他們都以為這與宗明赫破界有關,只有宗子珩知道這身法從何而來——程衍之的金丹。
劍氣直取宗子梟命門,他不得不避讓,但宗明赫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他,而是楚盈若。
宗明赫揪住楚盈若的頭髮,迫使她獻祭般露出自己的雪白玉頸,森冷的鋒刃懸停在皮肉上方,如毒蛇環伺。
「娘!」
「盈若!」
宗明赫滿目凶光:「陸兆風,你若想要她活命,便束手就擒。」
「你敢殺她,我就讓一切大白於天下!」
「那我就讓這賤人和你們的賤種統統給你陪葬!」
「陸郎,快走!」楚盈若喊道,「帶子梟走。」
陸兆風雙目赤紅:「一起走。」
「還愣著幹什麼,殺了他。」宗明赫吼道。
守衛一擁而上,宗子珩也急紅了眼,在重重包圍下,陸兆風無法操控趕山鞭太久,一旦錯過逃命的時機,他們就一個都走不了了。
「你們快走啊——」楚盈若撕心裂肺地喊著。
宗子梟的傷還在不住流血,他幾次想衝破重圍,手中這把普通的劍卻被黃武斬斷。
陸兆風亦是挨了兩劍,愈發吃力,趕山鞭的光芒忽隱忽現,明顯變得微弱,而大批宗氏修士還在源源不絕地湧入蘭園。
楚盈若流著淚,決然說道:「陸郎,梟兒,我們一家人,今生無緣,來世再聚。」
「不要——」
一截雪頸噴湧出妖冶地紅。
宗子珩的視線也變成了猩紅一片。
「娘——」悽厲地悲鳴響徹雲霄。作為宗子梟的一輩子,在此終結,活下來的,再不是曾經那個被命運偏寵的少年。
陸兆風慘嚎一聲,眼中淌下血淚:「宗明赫,我要你宗氏斷子絕孫!」
宗明赫怔怔地看著自己,一手劍,一手血,一璋玉瘞埋香。
陸兆風抓起宗子梟,趕山鞭甩出巨響,地陷土崩,倆人快速隱入地下,只見地表的磚石碎裂,他們逃跑的路留下一串土包。
宗明赫回過神來,恨意滔天:「追,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黃弘、黃武領命追去,宗子珩也跟了上去。
地底是唯一可能躲過無極宮結界的出路,陸兆風帶著宗子梟,果真逃出了無極宮,但他們不可能一直在地底,那太消耗靈力。
三人速度最快,率先追出了宮,地面只留下一個土坑,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但地上分明有血跡。
「往這個方向。」黃弘循著血跡追去。
宗子珩緊隨其後,他指望陸兆風能帶著宗子梟儘快逃離,可眼看著一路上血流的越來越多,也分不清是誰的,情況肯定很糟。
又追了一段,地上的血跡竟一分為二,往兩個方向而去。
黃弘拿出鳴鏑,打算通知宗氏修士:「有一個肯定進了山,兩個應該都跑不遠,只要命人搜……」
宗子珩一劍挑斷了他的鳴鏑,出劍快的像蛇吐信子,兩兄弟還沒回神時,君蘭的劍鋒已經抵住了黃弘的喉結。
「……大殿下這是何意。」
「你說呢。」宗子珩冷道,「誰都不准追了。」
「大殿下要違抗帝君命令,放走賊人嗎?」
「他是我弟弟,不是賊人。」宗子珩紅著眼睛說,「後果我一力承擔。誰敢動一下,我就殺了你。」
「大殿下為何這麼糊塗。」黃武皺眉道,「好不容易熬出了頭,難道要自毀前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