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7章 敢不敢
大皇子出水痘，自然牽動了寧婕妤的心。
她趕著去了的時候，陛下已經走了。
皇后也沒攔著。
還寬慰她：「妹妹不必擔心，太醫都看了，只是水痘，過得幾日就好了。」
「是，臣妾只是……有娘娘看顧，自然是沒事的，只是不來看看，始終……」寧婕妤尷尬的不知怎麼說。
說過了，又怕皇后多心，不說吧，她是親娘。
皇后當然不滿意，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葉家如今勢頭猛烈就算了，就算是葉小儀已經不能生育了，可葉太后依舊在啊。
如今襄賢妃也懷孕了，皇后內心怎麼不焦急？
所以，對寧婕妤，只能拉攏了。
可她還是不樂意見她親近大皇子。
她自己一日生不出兒子，就一日倚重大皇子，要是他不肯跟自己親近，那不是白養？
可又不能叫寧婕妤完全不親近，不然不是要生出怨懟？
皇后的複雜心情對上寧婕妤的複雜心情，這堂姐妹兩個，真是一個比一個複雜了。
不管怎麼樣，大皇子確實只是水痘。
第二天的時候，出痘更多了。
人倒是沒有比昨日燒的厲害，只是渾身痘痘癢的很，還好有奶娘看著，不至於叫他抓破了。
早請安的時候，瞧著寧婕妤的表情，眾人也知道她擔心了。
葉貴妃就故意問：「寧婕妤是昨兒沒睡好麼？怎麼看著臉色這般難看？」
「多謝貴妃娘娘關懷，臣妾昨晚是睡得遲了些，不過倒也睡得好。」
「是嗎？那我怎麼看你眼下烏青，你可甚少這樣，難不成，是擔心大皇子？有皇后娘娘在，你倒是不必多擔心，皇后娘娘難不成還不給大皇子看病了？」葉貴妃笑道。
「貴妃娘娘這話說的，大皇子養在皇后娘娘那，自然不必擔心，只是寧婕妤畢竟是大皇子生母，擔心也是情理之中。」慕妃也笑了笑道。
這話是完全可以這麼說的。
因為大皇子確實還在寧婕妤名下，只是養在皇后那。並不是記名皇后名下的。
皇后面色難看起來：「本宮看你們一個個的，倒是比本宮還操心大皇子。慕容氏你自己的孩子倒是不必擔心？」
「皇后娘娘說笑了，臣妾的孩子比不得大皇子尊貴，如今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大皇子是皇長子，陛下也很是看重，才是容不得才出錯。要是臣妾有什麼話說錯了，娘娘只管教訓就是了。」
她這態度，說的皇后也不好說什麼了。
能有什麼錯處呢？無非是皇后心虛。
皇后見雁南歸不說話，就叫了一聲：「雁妃怎麼今日沉默寡言？」
「嗯？哎，昨夜不知怎麼放進去幾隻蚊子，擾人清夢，半夜起來捉蚊子。娘娘也知道，我最怕蚊子。」雁南歸揉揉眼睛：「這一折騰，早上起來的時候，簡直困得不輕。此時都迷糊。」
「不過諸位姐妹的話我也聽見了，這有什麼好辯駁的？大皇子也好，三皇子也好，不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麼？娘娘貴為皇后，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孩子病了，嫡母操心無可厚非。後宮眾人也該擔心，寧婕妤睡不好有什麼奇怪的？難不成昨夜，葉貴妃和慕容妃就安枕無憂了？」
這話說的巧，她們誰敢說我們就睡得好？
再是無所謂，那不也得嘴上說我們很擔心？
皇后愛聽的，自然是前半段。
是啊，她是皇后，誰生的都是她的孩子。
她會有自己的孩子的，那時候，其餘的孩子，都是輔佐她孩子的人。她寬容些就是了。
至於說葉貴妃這幾句挑撥，委實不算什麼。
葉貴妃哼了一下，竟是沒有跟雁南歸嗆聲。
請安結束回到了飛鸞宮的時候，流螢笑道：「如今，也就只有雁妃娘娘，她不能生，所以處處都是皇后娘娘的應聲蟲。」
「都生不出，有什麼好驕傲的？」葉貴妃不屑。
魯姑姑看了流螢一眼，又看葉貴妃：「娘娘，先前葉小儀的事，還是前車之鑑。您要保重自身，無謂參與這些爭鬥。」
「我知道，我不是也沒跟她們吵架。我只是看著……哎……」葉貴妃搖搖頭，也不想說了。
她也沒贏，都是輸家。
「近來，那程小儀倒是有些寵愛，嬤嬤看，她能成氣候麼？」葉貴妃問。
「如今還不好說。高位上得寵的還是那兩位。至於低位上，程小儀雖然如今有些寵愛，不過是因為曲婕妤養身子。再說了，夏美人畢竟有女兒，也一直是有寵的。」
「再有……姜貴儀。雖然看著陛下鮮少去，知道懷孕也沒去看，只是賞賜。可她可是太皇太后娘娘的侄孫女啊。那可是嫡親的關係。她能有孕，本身就證明些什麼。日後也要多看看。」魯嬤嬤道。
葉貴妃抿唇，點點頭。
她當然不樂意聽這些，可這都是事實。
而此時的姜貴儀，還沒感受到懷孕帶來的反應，畢竟也就一個月出頭，孕吐或者是嗜睡都還沒有呢。
她自然也小心翼翼，可又覺得，自己並不得寵，或許沒人算計自己。
可她忘記了，她或許不得寵不是誰的目標，卻很容易因為姓氏，而成為工具。
玉景宮中，慕容妃輕輕捏著一朵花。
那是回來的時候，在外頭摘的一朵迎春。
此時不是迎春開放的季節，各處開的最多的事月季和薔薇。
這一朵，卻不合時宜的在那密匝的綠葉中開了出來。
雖然耀眼，可也渺小。
那小小的黃色花朵顯得十分的脆弱。
她輕輕捏著，看著，只覺得好笑。
這樣一朵花，都等不到狂風驟雨就已經凋零了不是嗎？
隨意丟開，她笑了笑。
霧雨走來：「娘娘？」
「你說，給皇后傳一句話如何？」慕容氏問。
「那定是好的，只是不知是什麼話？」霧雨問道。
「若是能叫葉氏除掉姜氏的孩子，豈不是一舉兩得？」慕容妃笑著問。
「娘娘……這隻怕不好做，皇后娘娘她……未必敢。」霧雨道。
「不敢啊，那就想法子。或許她就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