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1章 黃雀在後
這一問，大公主是沒事，背後儀從妃肯定是暴露了。
就算為了兩位公主不去審問儀從妃，想也想到是恪妃做的了。
千秋樓里，剛從五皇子那邊回來的四皇子坐了一會。
「鬧到如今，倒是要鬧個沒事？」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內侍楊立問。
「我的意思是，加一把火好了。」四皇子笑了笑：「這一齣戲，唱的不圓滿。」
「是，那奴婢一定叫這戲圓滿起來。」楊立笑道。
四皇子只是往遠處看了看，才十歲的人，委實有些不符合年齡的深沉。可宮裡的孩子，有幾個天真的？
華蘭還在刑房裡，即使不用重刑，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那針線，是儀從妃跟前的一個宮女做的。
事情，自然也是儀從妃吩咐公主做的。
之所以用公主，自然是因為她身份尊貴。出了事，至少陛下不會懷疑。
再就是像如今這樣，查到了，也不會怎麼樣。
至於前後步驟，別說是華蘭了，就是大公主也不清楚的。
如今自然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而華蘭這邊的事交代完，陛下還沒處置儀從妃母子呢，樂壽殿就又出事了。
大皇子跟前的一個宮女自盡了。
按說，該審問都審問過了，算是躲過了，此時自盡，不是叫人多想麼？
貼身伺候的人，說死就死了，這怎麼能叫人不琢磨？
而這丫頭一死，這件事，倒像是更複雜了一般。
大皇子本來是受害的人，可這一來，倒像是他也不清白。
這個死去的丫頭可以說是畏罪，也可以說是滅口。
是被外頭滅口了，還是被自家主子滅口了呢？
歸雲軒里，謹從妃這幾日不大舒服，此時正捧著一盞熱茶：「辦好了吧？」
「娘娘放心吧，再是誰，也想不到是咱們出手。」紅綢道。
「自然想不到，我也是到如今才明白。這個後宮裡，除了恩寵，還能比些什麼。無寵無子是可憐，可也自在。在他們眼裡，我這個謹從妃是無用之人了吧？」謹從妃冷笑一聲。
自打孩子死了，她就沉寂了下來。
本就無寵，死了孩子更是一次也沒伺候過陛下了。
如今，她這歸雲軒就是個冷灶，沒人往上湊，可哪有如何？霍家還在。
她也想通了。當年太皇太后再世時候，縱然沒有自己的子孫，可陛下也好，太后也好，還不是都要敬著？
太皇太后還恨先帝呢，她要是做了太后，可不用恨。
巴巴的要什么子嗣，生不出就算了，扶持一個新皇帝不好麼？
四皇子就極好，姜家雖然一年不如一年，可四皇子還有個得用的舅舅。
容妃是低調不爭，可惜她生的是皇子。這宮裡，沒有一個皇子不想做太子的。
大皇子跟前的丫頭一死，他自己也要瘋了。這叫什麼事？
這下真是說不清楚，可他也是著實冤枉，什麼都沒做呢。
而這一來，儀從妃自然就不會承認這件事。
華蘭是不敢改口了，可她說了的話，也可能是栽贓公主啊。
昭純宮裡，雁南歸笑的前仰後合的：「這叫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是很有意思了。」
「娘娘，這事，難道不還是恪妃母子做的？」降香不解。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不是。只是大皇子如今這麼遭人恨？」雁南歸笑起來：「怎麼說呢，襄賢妃，恪妃，寧妃都厲害，皇子們其實都還沒長成呢。」
「是，不過到了如今，已經鬥了起來，就只看陛下怎麼辦吧。」降香道。
「據我對陛下的了解，可能很快就會解決了。」雁南歸道。
「可是這回也不知是誰，您說，不會是太后吧？」
「那你可太看得起太后了。這些年，太后娘娘雖然沒少噁心人。可要真是做什麼……大概就是坑死了一個靜貴妃？」雁南歸道。
「您這樣說，奴婢都覺得太后娘娘還不錯了。」降香道。
「確實還能容忍啊。其實葉家人，骨子裡還是軟弱的。當年的大皇子舒長風，不就是隨了葉家麼。其實憑藉葉國公當年地位，要是強硬一些，靜貴妃也未必沒有爭皇后之位的資格。」
「寧家才是真狠辣，只是皇后性子不行。我這幾年慢慢看著，寧淑妃，你覺得如何？」
「那定也是不簡單的。畢竟她當初只是個不得寵的承徽，能生出長子也就不錯了。多年來都無寵的人。」降香道。
「是啊，可是你發現沒有，她擁有大皇子，在還沒當上寧妃的時候，也一步步，一天天站穩了腳。藏在皇后之後，叫人忽略她是寧家的人。」雁南歸道。
「您這麼說，倒也是，如今大皇子幾乎都能做太子了，一旦是做了，她也出頭了。」降香道。
「不止啊，寧家，雖然寧國公退了，可寧家依舊是有不少人做官。文官依舊看齊他們。寧家沒了一個皇后，卻還有大皇子。甚至於，沒了皇后，寧家能指望的，只有寧淑妃和大皇子。而且同宗同族就不爭鬥了麼？看看太后和葉太妃。所以皇后當年出了那麼多事，有沒有這位堂妹的手筆呢？」
降香點頭：「娘娘說的是。以前皇子還小，咱們也只看寵愛。如今皇子大了，倒是要換個角度想了。」
雁南歸點點頭：「所有人，都想過的好。其實越是無寵的人，越是想過的好。這是人之常情了。」
舒乘風那，自然要查，只是也不肯叫這種巫蠱之事傳出去，要是傳出去，就是天大的事了。
他還年輕，倒是不懼怕這種事。但是開不得這個頭。
果然，很快陛下就下旨了。
大皇子與許家女兒定了親事，明年大婚。
二皇子與丁家女兒定了親事，也是明年大婚。
三皇子定了嚴家女兒，一樣也是明年大婚。
大公主定了謝候次子，建公主府，後年大婚。
儀從妃御下不嚴，有損公主聲譽，著降位為婕妤，褫奪封號。
搬入倚春閣。
大公主與三公主搬去留芳閣住。
先帝的九公主和十公主也都嫁出去了，如今留芳閣里住的是先帝的十二公主，還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