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1章 臘八
不過幾個月過去，整個人都換了一種樣子。
聽到自己母妃死了，都半晌沒有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夜深人靜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哭的孩子一樣。
可惜沒人管他。
要過端午了，麗賢妃的身後事更是簡略。
也不好宮裡辦，就送去專門的地方。
她是晚輩，宮裡可還有太皇太后呢，所以不能大肆操辦了。
內事府也是走走花樣子，面上看著好就行了。
正經臘八這一天，雖說不能穿艷麗衣裳，可嬪妃們在素淨里，還是要爭取個爭奇鬥豔的。
畢竟老話說的好，要想俏，一身孝嘛。
尤其是慕容妃，本就是這個調調，這一來，正是如魚得水。
太皇太后上座，太后，陛下，皇后等人挨個入座。
今日是家宴，連宗親都沒有。
皇帝只是賞賜了各家王府，沒叫進宮。
眾人按著自己的座次坐好，舒乘風就笑了笑：「今日佳節，都不必多禮了。」
說是說，大家還不是得謝過他。
太妃們有品級的也都在。
如今婉淑太妃還沒走呢，也要為先帝守孝到年後。
舒乘風已經委婉的告訴她了，她自己意外之餘，倒也躊躇滿志。
比其她的山高水闊來，芳惠太妃可就被動多了。
孩子還小，她都沒想到先帝去的這麼猝不及防。
她想著怎麼也有個十來年。
就算她不為孩子謀劃，也總要有個章程吧？如今可好，真是兩眼一抹黑。
一向她是依附太皇太后的，可如今太皇太后自己也是個花架子。
只能感嘆畢竟年輕，沒有怎麼深刻的的罪過葉太后吧。
雁南歸是輕鬆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有人伺候熱茶，她就喝起來。
畢竟是真的冷。
大家客套話說的差不多，膳食陸續上桌。
她就挑揀著叫人給夾菜吃了些。
臘八粥也喝了幾口應景。
舒乘風本來是跟太后說了幾句話，又跟葉貴妃說了幾句。不知怎麼一轉頭看見了雁南歸。
她吃的可真是自在極了。
舒乘風就笑：「南歸胃口倒是好。」
當眾叫名字真的大丈夫？
雁南歸一笑：「臣妾是個愚笨的，還嘴饞，又餓了，可不就這樣了。」
「你還愚笨？」舒乘風搖搖頭：「把朕這道羹給她拿去。」
雲及應了，就去拿了。
就算是家宴，大家不在一個桌上，是上下有別，皇帝桌上有的，別處不一定會有。
「多謝陛下。」雁南歸笑著起身一福身。
豆腐雞蛋蝦仁羹，她確實喜歡。
葉太后笑了笑：「雁妃倒是個實在人。」
「雁妹妹素來是有什麼說什麼。與她相處，倒是叫人輕鬆。」皇后也笑道。
「是啊，雁妹妹就是說話直了些，性子倒是好相處的很呢。」蘇賢妃也笑道。
舒乘風心裡好笑，如今都覺得雁氏是需要拉攏的人。
可她們可都錯了，那女人懶的很，才不會給她們做馬前卒。
她那脾氣上來了，連自己都不放眼裡的。
再說了……
舒乘風想，其實他猶豫過，這個賢妃的位置究竟是給蘇氏還是給雁氏的。
雁氏聰明，能幹，奈何不是個聽話的。
罷了，她只要願意好好的，倒也不必非得叫她做什麼了。
雁家也忠心。
「皇后娘娘和蘇姐姐最好，我這暴脾氣也就皇后娘娘和雁姐姐不嫌棄了。」雁南歸笑盈盈的舉杯：「敬娘娘，娘娘這些時候可著實是瘦了不少，怎麼都要保重身子，先帝知道您這樣，也是要說一聲好兒媳的。」
「正是，臣妾也敬皇后娘娘。」蘇賢妃笑道。
皇后感動的舉杯：「來。」
好一副妻妾情深。
這樣的做戲，不管是太皇太后還是太后都不陌生。
誰沒經歷過呢？
後來如何？
如今她們剛進宮，做戲罷了。
葉貴妃哼了一下，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心裡一萬個不服氣。
本來，她已經不像是以前那麼暴躁了，可進了宮之後，又不同了。
她是貴妃了，她姑母太后就在那，她好像又找到了自信。姑母也說了，只等出了孝期，生個孩子。
能生出皇子，那就是如今宮中最尊貴的孩子了。
她是能有孩子的，雁氏可不會。
等過些年，她少不得要報仇的。
雁氏給她那一茶碗，她可沒忘記。
雁南歸不管葉貴妃想什麼，她心情好著呢。
她可不管皇帝賞賜個羹是不是立靶子。
能叫皇帝把自己當靶子也是本事。
她可也不是個喜歡平淡的人。
要是在宮裡還能平淡度日，那也是能人。
風雨她是不怕的，皇帝如今對她興趣還濃，這一點她很清楚。
看看孝期過後，再有人進宮是什麼樣吧。
太后看了一會戲之後，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了。
「珍太妃是昨夜沒睡好？」
珍太妃還是太貴妃，不過如今連不到妃位的都統一叫太妃了，區別就是每個月領的俸祿不一樣。不然叫起來麻煩。
「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睡得還可以。」珍太妃簡直是杯弓蛇影，生怕說錯一句話。
「也是珍姐姐心大。我這些時候就沒有一天睡得好，先帝這一去啊，我這心裡……哎……」李太妃抹淚。
李太妃以前是昭容，如今也加封了二品妃位的。她沒有孩子，與太后關係不算多好，但是也不錯。
如今自然是向著太后的。
珍太妃臉色一變，這是說她不念著先帝？
「太后娘娘，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
「好了。」太后淡淡的：「你是什麼性子，闔宮上下誰人不知？先帝病了那麼些時候，也不見你去看一看。枉費他那麼寵愛你了。」
珍太妃瞪大眼，她是沒去侍疾，一次也沒去，可那是因為她一直都被禁足啊。
她震驚，不可置信，可這裡的人誰不知道她被禁足了？
但是傳出去，她就是沒有侍疾。
「母后，今日是過節。您息怒。」舒乘風適時道。
「罷了，珍太妃不知感恩，如今哀家也不好如何，你就多抄寫經文吧。也算為先帝祈福。就一天抄寫十卷。」太后道。
「是，臣妾多謝太后娘娘，多謝陛下。」珍貴妃手抖起來。
八公主眼淚都已經下來了，可也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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