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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吾半晌,耍起賴來。
「兩位王爺仗勢欺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妾肯不?肯的有什麼要?緊。」
李璵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眼裡迷醉金燦。
「二娘子當年那張拜帖可是明晃晃的寫著『芍藥承春寵,何曾羨牡丹』這般糜艷詞句,叫本?王如何拒絕?如何捨得放你去嫁阿璘?」
杜若漲紅了臉強辯。
「那張帖子是寫給永王的!誰知道殿下會截胡?那句話的意思是說,永王冊立正妃如果為難,小星之位,妾也安之若素……」
「哦,既然小星亦可,本?王不?比阿璘強嗎?」
李璵兩手合抱杜若纖細的腰肢,緊緊攬在懷裡揉搓。
「二娘子這話分明是對本?王說的。阿璘敬你愛你,哪裡捨得你做小星?二娘別嘴硬,你明知道送茶花的是阿璘,送芍藥的才是本?王,所以獨把芍藥留下,茶花丟在後門口任由?街坊撿走。二娘子愛煞本?王,從?初見那日,可是?」
杜若一味掙扎。
「妾說不?是!殿下為什麼要?死?」
「……有你,我不?捨得死。」
李璵脈脈一笑。
「不?過阿瑁對聖人的防備,比我不?少,卻是難對付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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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杜若欲往壽王府上瞧楊玉,先打?發合谷送帖子問方便否。
不?多時?合谷沒來回話,卻是果兒走了來。
杜若歪著靠在鵝頸椅上,手裡攥著幾朵嫣紅玫瑰,正把花蕊扯下來一絲絲往池水裡扔,惹得那些魚兒上上下下的吐泡泡。
見是果兒,杜若籠住衣衫,坐直身子一本?正經地問。
「中貴人怎麼來了?王爺今夜不?回來?」
「不?是。」
果兒的目光在她琥珀色的裙子上打?了個?旋兒,隨即望向廊柱,語氣悵惘。
「王爺在永王府下棋,夜裡必定回來的。奴婢來,是想說一樁閒話。」
自從?上回海桐多囑咐了他幾句,果兒在杜若面前的神氣就變了許多,不?再是指手畫腳耀武揚威的關懷,轉而換做公?事公?辦口氣。
杜若心念一動。
果兒面貌尋常,年紀不?大,氣度卻頗穩重攝人,在她認得的內侍裡頭,獨果兒有些瞬間瞧著不?像是個?閹人,甚至隱隱有些鋒芒。
既然李璵重用他,杜若也不?能不?看重,甚至於有些話李璵不?能對她說出口,反倒要?從?果兒身上打?聽。
杜若因此打?定主意格外籠絡果兒,只?怕他心高氣傲,不?願受婦人轄制。
沒想到?海桐一出手就成績斐然,如今他謙恭臣服的姿態,杜若滿意極了。
她隨手把殘花丟進水裡,走近幾步。
夜色還淺近,盈盈一鉤在天,把她纖細的身影拉得越發悠長,有種回味曲折的韻致。
果兒顫著腳往後退,低低念了聲,「杜娘子……」
「中貴人請示下。」
「奴婢不?敢。」
這個?用詞太客氣了,果兒眼角一顫,緊張地舔了舔唇。
「奴婢斗膽……問杜娘子一句話,杜娘子知不?知道,壽王妃楊玉並?非弘農楊氏出身?」
這個?話題出乎杜若的意料。
惠妃指鹿為馬,在親貴之間傳為笑談,個?中細節栩栩如生,仿佛傳播八卦之人就臥底在飛仙殿,親耳聽聞惠妃與壽王如何交涉。
可是,畢竟牽扯宗室,以果兒甚至杜若的身份公?然提及,都十分不?妥當。
杜若抿唇不?語,只?是狐疑的審視著他。
後院沒有安裝燈架,鈴蘭提著一盞燈籠走來,見兩個?人站在黢黑地里,面對面說話,一時?不?敢近前。
暖融融的火光從?燈籠口上傾瀉出來,照亮了杜若的臉,像朵幽幽的白牡丹。
果兒頭都沒回,指揮她。
「請鈴蘭姐姐避一避。」
◎175.宴罷醉和春,三
那道光柱閃開了, 杜若把手搭在廊柱上,平平氣?息,緩聲問。
「所以?呢?」
「楊氏生在河南, 具體何時何處無人?知曉。五歲時被人?牙子販到蜀中, 在商賈人?家做侍女。說是侍女,這樣小的年紀能做什麼活計?所以?其實是養娘, 預備精心調養大?了, 做家妓招待貴客的。後?頭大?約是招待過楊玄琰, 被他看?中, 收羅撫養, 待跟隨楊玄琰到洛陽時, 已在他身邊有兩三年了。」
果兒邊說邊抬起眼瞧杜若的反應。
「杜娘子與楊氏交好日久,恐怕她肯透露的, 十?中不及一二吧?」
杜若嗯了聲,面上微微發紅, 一時拿捏不准當用什麼語氣?說話。
所謂待客家妓要如何營生,她恍惚知道, 又不願深想, 倒是忽然?明白阿玉為什麼不願意?用侍女, 又為什麼對嬌滴滴,行?動必有侍女跟隨的高門女眷頗有微詞。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兒,既然?已經冊妃,又入了楊家族譜,前塵往事不提也罷。何況咱們?王爺與壽王關係尷尬,越發不能去講他家娘子的是非了。」
果兒不為場面話所動,只管自顧自講下去。
「奴婢曾在花鳥使?任職,跟隨在王洛卿身邊, 替聖人?網羅天下美?女。楊氏曾在咸宜公主的婚宴上露過一面,惹得洛陽許多親貴打聽她的出身,得知真?相後?便?紛紛作罷。後?來?楊玄琰找上奴婢,帶了三四個女郎任由挑選,奴婢獨獨挑中楊氏,親手把她帶到王洛卿跟前。算上旁人?所獻,那回一共有二十?多人?,唯有楊氏,王洛卿一眼便?決意?把她獻給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