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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伸手掏了掏耳朵,隨後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呵呵呵……
不就是自言自語嗎,放在這傢伙身上,那就屬於常規操作,沒什麼好吃驚的。
而那位被他故意忽略掉的黑火先生,此時正在和隔壁世界裡的「另一個人格」說著悄悄話。
「所以說,深淵火被你當成寵物在養了?」暮雪拿著濕毛巾,將鏡子上繪製失敗的法陣半成品擦掉,隨後一勾食指,幾隻風精靈便仿佛得到了指令,它們合力抱起被扔在地上的記號筆,讓它向上漂浮,並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最終飛入了暮雪手中。
暮雪顛了顛手裡的筆,一邊繼續與穆雪松聊天:「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深淵火如此有靈性。唔,它改變了我對此類特殊魔法元素的固有概念,怎麼說呢,也算是漲了一些見識吧。」
而此時正蹲在一旁,圍觀了暮大法師「隔空吸筆」全過程的李睿同志:「……」
這位光頭大漢將雙手放在臉上,來回揉搓了一通,隨即站起來,撿起暮雪扔下的髒毛巾,又沖他比了個口型:你們繼續聊,我去洗毛巾。
其實李睿更想說的是:你們繼續聊,我先去緩一緩。
「多謝。」暮雪微微側頭,禮貌的謝過他,並目送對方走進了洗手間,而後,才又若有所思的對著耳麥問:「說起來,你的那位朋友,平時是不是一直在從事幼教方面的職業?」
「並不是,睿哥有家自己的寵物店,平時他都喜歡和小動物們待在一起。」穆雪松嘿嘿笑起來:「他是我那幾個朋友里,心思最柔軟,也最有耐性的究極奶爸了。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感受到睿哥那濃濃的父愛啦?」
暮雪嘴角向下撇了個弧度,似乎對「父愛」這個詞有些厭棄,但還是瞭然的點了點頭:「難怪。」
照顧人類,和照顧動物,從某方面來說倒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破解了自己心中的小小困惑後,暮雪便不再過多關注房間中的另一名人類。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鏡面前,重新提起筆,在光滑的鏡面上標記出五個定位點,而後閉了閉眼,凝神寫下一個又一個帶有特殊魔力的奇異符紋。
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穆雪松,則不著痕跡的按住胸口,他藉由連接著彼此靈魂的鎖鏈,似乎也感知到了暮雪此時平靜中又帶著些許愉悅的小情緒。
他不由得低聲嘟囔:「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特別喜歡搞這種學術型工作呢?」
暮雪隨口應了一聲。
與此同時,記號筆在他手中橫向拉出一條筆直的痕跡,一個標準的五芒星圖案,漸漸在落地鏡正中央的位置顯露出了雛形。
他一邊畫,一邊哂道:「我只是比較享受創造魔法的過程。當然,還包括探索新領域所帶來的滿足感和充實感。」
穆雪松聽他說著,腦中不由回想起之前自己被高等數學和泛函分析所支配的恐懼。
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先生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口中喃喃道:「惹不起,惹不起。你們學霸的世界,我們這些學渣真的一點兒都不想懂……」
暮雪:「?」
當然,以上都只是兩人閒聊時的一段小小插曲。
在徹底遠離了黑焰灼燒過的地盤之後,穆雪松跟隨著幾位隊友,相繼又見識到一系列諾蘭克墓穴里特有的地底奇觀,像什麼無重力的浮空迴廊、長滿魔法水晶的狹窄地道、還有被水火環繞的垂直「電梯」,諸如此類,也算是讓他狠狠過了一把遊歷異世界的觀光癮。
在此期間,不論是唐娜、奧卡姆,還是穆雪松本人,都曾在不經意間,誤觸過幾次墓穴中的機關法陣,一群人咋咋呼呼的闖過關後,彼此間便互相諧謔互損一番,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之感。
說到這裡,便不得不提上一句:除了喬伊斯之外,幾乎團隊中的所有成員們,都發揮了自己手賤的特長——他們先後撩撥了至少七八種藏身暗處的變異生物,不是被動物們追著跑,就是追著動物四處跑。
按照霍爾的說法,他們簡直熱鬧得仿佛在踏青春遊,而不是在某個陰森的墓穴里探索冒險。
反正吧,穆雪松與他的這幾位臨時隊友,當真是一路上都在堅持不懈的「招貓逗狗」。
眾人在變異生物的一次次襲擊中迅速磨合,幾乎沒用多少時間,他就已經隱隱融入了這支小隊,到了後來,甚至已經可以和唐娜互相拍著肩膀稱兄道弟了。
當然,在這一過程中,他們也同樣遭遇了另外幾波身份不明的法師隊伍。
通常來說,兩方人馬在狹路相逢後,互相隔著老遠的距離就會先點頭示意,表明自己沒有惡意。有一些態度溫和的,喬伊斯就與他們互相交流一番,彼此都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而態度惡劣的就乾脆連招呼也不打,兩邊的人仿佛誰也看不見誰,各自選擇一條遠離對方的通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而除了以上這兩種情況,更是不乏有一些專門蹲點劫道的惡人團伙。
這一類團伙,通常會偽裝成遭遇困難的冒險小隊,他們先示敵以弱,和目標對象迅速打成一片,然後誘導對方走進陷阱,再趁其不備圍而攻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目標一舉拿下。
比如,此時此刻,喬伊斯等人就遇到了這麼一支惡人團伙。
有著豐富冒險經驗的盜賊霍爾嘆了口氣,他顛了顛掌中的匕首,直接出言戳穿對方:「兄弟們,別演了。雖然你們身上的傷口真的非常逼真,但僅僅如此,還是騙不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