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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屎!
他明明記得,隔壁的傢伙每天都是早上七點出門工作,然後一整天不見人影,到了晚上才會風塵僕僕的回來休息。
可現在才不到五點,為什麼這位大爺就出來遛彎了啊?!
想他昨晚被暴打一頓後,就一直沒敢睡覺,實在是害怕暮雪一個不爽,再過來揍他出氣。而且他家大門還躺在客廳里呢,沒了這道安全屏障,那傢伙豈不是更加如入無人之境,簡直想什麼時候來打他,那就能什麼時候來打他。
比克在心裡盤算,只要挨到早上天亮,就可以去找房東聯繫工人把門裝上,而暮雪七點才會出門,到那時他多半已經裝好了新門,兩人肯定不會有碰面的機會。
沒成想,這計劃還沒實施,他就已經與這位大爺在過道上狹路相逢了。
而且,而且!
為什麼這傢伙出場的時候,還會自帶恐怖背景啊啊啊?
他以前怎麼從沒注意到過啊啊啊?!
在那忽明忽暗的燈光效果的加成下,暮雪的臉龐有一半都隱在黑暗裡,比克後退一步貼住牆壁,繼而心臟狂跳,總覺得下一秒對方就要衝著他微微一笑,然後露出一嘴鋒利的獠牙。
注意到暮雪看過來的視線,這位虛壯的八尺大漢,幾乎下意識般頭皮一麻,隨即鼻子開始抽痛,連帶著下頜骨也仿佛正在向下脫落。
比克打了個激靈,從臆想中猛然回神,連忙衝著對方點頭哈腰:「爺爺,爺爺好!爺爺您要出門啦?需要我幫您拎包嗎?或者幫您買個飯?」
「不是我吹牛,咱這腳力可好了!」比克拍了拍胸脯,急切的推銷自己:「都不需要嗎?爺爺您別跟我客氣!哎,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幫您出去打個工……」
暮雪:「……」
暮雪:「?」
而就在暮雪被鄰居這番突如其來的殷勤獻媚,搞得滿心疑惑的時候。
另一個世界裡——
某位名叫穆雪松的年輕男人,也猛地睜開了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
地球,華國H省,開陽市某小區公寓。
穆雪松從陽台地板上爬起來的時候,忍不住捂著鼻子,接連打了四五個噴嚏。
「……阿、阿嚏!」他晃了晃腦袋,感覺渾身都仿佛快要散架了,嗓子眼裡還癢得厲害:「靠,我什麼時候跑陽台上睡了一宿?咳,咳咳咳……難怪我做夢的時候都騎在窗戶上看夜景……萌萌,別叫了,安靜!」
聽見他的聲音,不知躲在哪裡的哈士奇犬叫得更歡了。
穆雪松:「……」
穆雪松抹了把臉,先將陽台上半敞著的那一排窗戶全部關上,然後才推開連接客廳的推拉門,遁著聲音在幾個房間裡四處尋找自己的愛犬。
客廳,臥室,書房,隔音室(這個略過),衛生間……
穆雪松:「……萌萌,誰把你關到廁所里了?」
已經三歲有餘的黑白色哈士奇細細嗚咽著,一個猛子扎進主人胸膛里,一副飽受傷害尋求撫摸的委屈模樣。
但,饒是穆雪松身體還算紮實,也險些被它撞得吐出血來。
穆雪松:「咳咳咳咳咳——」
萌萌被關了一個晚上,此時看見穆雪松,就仿佛看見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爹(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一邊四足並用在他懷裡上躥下跳,一邊胡亂對著親爹的臉和脖子一通狂舔。
被糊了一臉口水的狗主人:「……萌萌你今天也是這麼的熱情啊……行、行了,你給我下去……爸爸臉皮都快被你刮下來了!」
將萌萌丟進冰冷的狗窩,穆雪松揉著發脹的太陽穴,順手將再次撲過來的二哈重新扔回去,然後開始滿屋子尋找兩個月前吃剩的那板感冒藥。
找藥的途中,他在沙發坐墊的縫隙里翻出了自己手機,連續摁了幾下才發現沒電了,穆雪松只得又撈出數據線,戳在插座上給它續命。
在充電的間隙,他給自己倒了杯水,無視掉二哈那一臉「老子有話要說,請諸君靜聽」的嚎叫,努力回想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陽台上。
不一會兒,手機自動開機,緊隨其後就是一連串的簡訊轟炸。
穆雪松沒去看信息,自顧自摳了幾片藥,就著熱水咽進肚子裡,一邊後仰倒入柔軟的沙發墊之間,眯起眼睛,緩慢的思考人生。
首先,他對於昨晚的記憶,出現了很明顯的斷層。
他腦子裡記錄的最後一幕,是自己站在「燈塔」酒吧的舞台上,燈光從頭頂打下來,觀眾在轟然叫好,氣氛有如烈火烹油。
他手中扶著的是麥克風支架,身後站著的是自己樂隊裡的幾個兄弟。
有侍者從台下遞來一杯啤酒,他隨手接過,對著觀眾舉了舉杯,隨後在電貝司與架子鼓的瘋狂炫技中一飲而盡。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上一兩句:
沒錯,穆雪松除了擁有一份聽上去相當有逼格的職業「旅行攝影師」之外,在平時不出門採風的閒余時間裡,他還與幾名交情不錯的朋友,共同組建有一支很小的地下搖滾樂隊——黑火。
黑火樂隊統共有四位成員,年紀分別在24到28歲之間,四個人都不是音樂系出身,建立樂隊也多為興趣使然,是個玩票性質的組合。
這群精力旺盛的帥小伙兒們,平時喜歡湊在一起,用音樂來釋放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