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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賓後腦勺著地,不由大叫一聲:「啊!」
穆雪松仍然沒有鬆手,就著這姿勢,單膝跪在了他的頭顱旁邊,沉聲道:「你想毀約嗎?」
羅賓被這一下砸得頭暈目眩:「我靠……等會兒,我覺得我要腦震盪了……」
穆雪松不理他,口中仍在追問:「你的僱主是誰?為什麼要偷黃金圓盤?」
「唔……你怎麼知道那些事情的?見鬼,你到底是什麼人?」羅賓呻|吟一聲,下意識去抓他扣在自己臉上的那隻手。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借著夜色的遮掩,悄悄襲向穆雪松的腳踝。
穆雪松嘴角飛快的抬了抬。
他主動鬆開扼制,轉而抓住男子伸過來的那條手臂,一邊將他翻了個面,屈膝抵著他的後背,一邊動作迅速的反剪住羅賓的右臂,把人死死壓制在了地上。
羅賓:「……」臥槽。
羅賓的左半邊臉被按在泥土裡,暴露在外的另半張臉表情很是沮喪——被一個比自己年輕,比自己瘦削,且還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亞洲小朋友(穆雪松:「呵呵。」)按在地上反覆摩擦,這對他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
穆雪松微微彎下腰,將他的另一條手臂也一併扭到背後:「現在,我們能繼續剛才的話題了嗎?」
羅賓之後又兩次發力掙扎,試圖掀翻壓制著他的青年。
理所當然的,兩次都沒有成功。
在確認過自己真的拿對方毫無辦法後,他不得不扭動脖子,努力看向壓在他背上的始作俑者,答非所問道:「你……不是我們的同行,身上也沒有僱傭兵的習氣,我猜你也不是顧景明那邊的人,不然不會避開顧景明,單獨在這裡審問我。」
穆雪松將壓在他脊椎上的膝蓋稍稍挪開一些,口中道:「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
羅賓喘了口氣,試探對方的態度:「我想說……我腦袋現在暈得很,不然咱們先暫停五分鐘,你看怎麼樣?」
「呵。」穆雪松膝下用力,碾得下面的人悶哼一聲,才又慢條斯理的重新問:「你的僱主,叫什麼名字?」
羅賓費力的抬起脖子,咬了咬牙,道:「我不可能就這麼把僱主信息泄露給你,就算你揍我也……也沒用。」
「哦?」穆雪松揚起眉毛:「就算我現在用槍抵著你的太陽穴,你也不肯回答這個問題嗎?」
羅賓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點點頭:「沒錯,我不能說。」
穆雪松:「是不肯說,還是不能說?」
羅賓:「……不能說。」
穆雪松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言語中的未盡之意。
這些盜寶獵人不能說出僱主的信息,因為一旦泄密,他們極有可能遭受來自甲方爸爸的打擊和報復。畢竟,能花大價錢僱傭他們的人,其本身的實力與背景同樣不容小覷。
但,得不到答案,穆雪松又怎麼會願意就此收手?
他想了想,突然道:「你剛剛好像說,只要僱主掏錢下單,你們就會拿錢辦事?」
「……你想直接掏錢買他們的情報?」羅賓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而後非常直接的拒絕道:「不,這行不通,至少我是不會和你做這樣的交易的。」
穆雪松嘴裡輕輕嘖了一聲:「之前你可是答應得好好的,我問你答,現在給我搞這麼一出?你們盜寶獵人對僱主都這麼忠貞不二的嗎?」
羅賓險些被他這句話嗆到,金髮男人憋了半天,有些尷尬地說:「也不是。咳,你問點兒其他的行麼,這個我真不能回答你。」
「哦?」穆雪松看著他:「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羅賓嘆了口氣:「我這麼和你說吧,上一個賣出他們消息的僱傭兵小隊,在短短半個月內就銷聲匿跡,那支隊伍里的十八名成員全部失蹤,至今都沒人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可以說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說到這兒,他又苦笑道:「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僱主不好得罪,我們銀鷹壓根就不想接下他們這筆生意。」
穆雪松臉色微變:「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在驢我吧?」
「信不信由你。」羅賓側著頭,語氣誠懇地說:「我言盡於此,你如果想問些別的事情,我必定知無不言,但只有這個,我不能、也不敢隨意泄露。」
穆雪松眉頭一點點擰起。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逐漸從「地球上可能存在魔法師」這一暢想中冷靜下來了。
按照羅賓的說法,他的僱主似乎並不是一個人,它應該是某個群體,某個組織,或者某個勢力龐大的集團機構。
能讓十幾名僱傭兵消失得無聲無息,它必然掌握著一定的正規或非正規武裝力量,資金雄厚,且擁有一些權勢。
而這麼一個組織——姑且先將它稱之為組織——想要掠取顧景明收藏的黃金圓盤,它沒有選擇正面硬剛,反而讓盜寶獵人悄悄地來偷,究其原因,肯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
這說明他們的身份很可能非常敏感,不允許被曝光,大概率是個藏在暗處的隱秘勢力。
只是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組織遣人盜取黃金圓盤,究竟是想用它來做些什麼?
他們知道那是魔法道具嗎?懂得它們的用法嗎?
穆雪松將這些念頭飛快過了一遍,心下越來越確定——這件事自己恐怕不能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