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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暮見此笑意不減,後來楚綃宓的車馬將他送到了丞相府,下了馬車後沈書墨也跟著下來了。
「沈兄?」
容暮見沈書墨有話要言,於是停下了步子。
「容弟。」沈書墨說話的聲音壓得小,「你不在的日子裡,為兄看得清楚,陛下過得不好,一直吃藥養病……」
「沈兄是在為陛下說話麼?」容暮記得不但楚御衡不待見沈書墨,沈書墨這頭也和楚御衡不對付。
「非也,為兄見你過得比陛下好就夠了,只是公主殿下她還有撮合你和陛下的意思,還望容弟切勿介懷。」
原來沈書墨是在為楚綃宓說話……
容暮看著沈書墨身上的外袍紋路,上頭繡著和楚綃宓長裙上如出一轍的鴛鳥,想到素來動若狡兔的楚綃宓也快有了孩子,容暮不由笑道:「沈兄和殿下伉儷情深,殿下是個好姑娘,容某也望沈兄能好好待殿下。」
「那是自然。」
沈書墨提到楚綃宓時,目中還難掩溫柔。
很難得見,被江南諸商賈稱為老狐狸的沈書墨也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可二人沒時間多語,馬車上的楚綃宓偷偷掀開了簾,一雙打眼明亮亮地看著下頭的二人:「沈書墨你快回來!」
「哎!」沈書墨寵溺地看著只漏了小半張臉的楚綃宓,回首和容暮告辭,突然想起什麼,沈書墨還驟然行了謝禮,「我父兄親族在江南還麻煩阿暮你日後多照顧了。」
「無礙。」容暮看了眼馬車上皺眉等人的楚綃宓,笑意更深,「沈兄還是快上馬車吧,瞧瞧殿下都快等急了。」
車上的楚綃宓還在催,嘶哈嘶哈的白色霧氣從她吞吐的話語裡冒出:「本宮沒催,就是這麼冷的天不要讓阿暮在外頭受凍!」
「這就來!」沈書墨頷首上了馬車。
滿意了的楚綃宓卻還維持著掀帘子的動作,「阿暮你也趕快回府,讓周管家煮些熱滾滾的薑茶暖暖身子!」
「好。」
紛紛落下的雪瓣停了下來,容暮看著前頭的馬車咕嚕嚕的駛離他的視線,容暮抬頭看著不再落雪的天幕,空茫茫的一片清朗。
但還是和江南不同,灝京乾燥少雨,風兒刮過也多加刀刃入膚的刺痛。
揉捏著被風吹到無知覺的鼻尖,容暮壓下堅/挺鼻骨襲來的酸勁兒回府。
果然,灝京的冬日也太冷了。
*
容暮昨日午後剛回府,周管家就一直面上帶著笑。
晚食後容暮要去書房,周管家攔著讓容暮去早些休息,容暮洗漱清理後,周管家還過來看了好幾回,看看屋子裡的暖爐燒得可旺,案几上的茶水可是溫的,最後還在容暮脫衣上榻前親自送來了一碗熱/辣/滾/燙的紅糖薑湯。
「大人快趁熱喝,白日裡吹了風雪,也怪老奴現在才想起大人還沒用薑湯。」
容暮生生停下已經解開一半的衣扣的修長指節:「周叔,已經這麼晚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容暮卻沒有拒絕周管家的好意,接過薑湯輕輕地吹起來,最後小口小口的飲盡,周管家見狀給他遞了漱口的熱湯:「大人漱漱口。」
「多謝周叔了。」
薑湯用得是老薑,容暮多漱了好幾遍口才壓下那陣熱/辣,這下可真是從腳底板往上,整個身子都徹底暖了起來。
容暮險些打了個姜味的嗝:「天也晚了,周叔也趕快回去睡吧。」
「給大人送完薑湯就回去睡了,大人明日早膳想用什麼?灝京的醉仙居新出的點心不錯,明日早間讓府里人去為大人購些?」
「周叔安排就好。」容暮對這位府上的老管家信任萬分,驀然想起什麼,容暮叮囑著,「這次我在府上就住一個月,周叔不用多忙活,得空讓下頭人把我之前沒帶走的書冊收拾好,我下次回江南一齊給帶上。」
容暮用的是「回」字。
也的確如此,對於現在的容暮而言,宜居的江南倒是更像他的家,而他在江南不是沒人陪,何朝今年剛巧考中了縣官,沒有選擇赴京出人頭地,反而留在容暮身邊一同扎在江南的諸多公務上,忙得不亦樂乎。
和周管家絮叨了些旁的事項,其中還叮囑了周管家,千萬要記得在日後得了楚綃宓產子的消息後及時送上賀禮。
等周管家一一記牢走後,容暮這才倒了好些的茶水繼續漱口。
也不知周叔從哪兒得來的老薑,這般辣口。
他現在身子不弱,白日楚綃宓歸寧宴上的吃食就太過滋補,晚間周叔又用了好些珍貴藥材做了一頓藥膳說要為他補氣,以至容暮當下整個人熱灼得緊。
磨人的欲/念微起。
他非聖人,自然也有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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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容暮雙目惺忪,只見榻前影影綽綽。
等他清醒過來,就見本該在宮裡的楚御衡此刻趴在他的榻邊,也不知楚御衡何時來的,一點聲響也沒發出。
即便消瘦,男人的大骨架還在,當下跪坐在不算厚實的地毯上,很明顯地委屈地曲著身子,手邊還有一塊帕子,當熹微的晨光下,帕子上頭還有昨夜留下的濕痕,尚且不曾干透。
容暮凝眉一縮,那可不就是他昨日事後擦拭的帕子。
一瞬間,紅意上了容暮的臉,火辣辣的熱燙讓容暮愈發羞憤,手上動作極快地抽走了楚御衡顱邊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