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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華崢居然捨得丟了這麼好的容暮,又忍不住懷疑其中是否有什麼隱秘才招致剛出生的容暮就被華崢丟在了清泉寺,往嚴重里想,楚御衡甚至猜測容暮時不時也和華淮音一樣,是他父皇和華夫人的孩子……
若真實這樣,那阿暮同他就有了血脈的糾葛。
這是亂/倫!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
第99章 身世大白
而華崢同樣驚駭。
此刻只余他和天子二人在的大廳里空蕩蕩的, 沒有日光的廳堂徒生出幾絲冷意來,順著四肢百骸蔓延,枯燥的雙掌忍不住交互摩挲, 華崢側開視線否認著:「陛下的話是什麼意思, 容暮他怎會是老朽遺棄的?」
楚御衡的氣躁還沒平緩下來,來之前「亂/倫」一詞就在他心裡翻漿打滾,氣到最後,還是更氣自己為何不一開始就查清阿暮的身份:「不是你遺棄, 阿暮怎會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孤兒?」
有華淮音的例子在前,華崢的話術也讓楚御衡不得不懷疑容暮同華淮音一樣,也同自己由著血脈的連接。
畢竟華淮音是他父皇造出來的孽數, 華崢能將華淮音養在將軍府這麼多年已是不容易的事, 容暮若同樣也是如此,也難怪會被丟在清泉寺中。
養一個已經難得, 養兩個的話哪個男人能忍受?
可華崢卻不滿意楚御衡的說法:「將他養在清泉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朕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楚御衡閉了眼,但面上的苦楚絲毫不散,「但朕和他有著血脈的事你到死都不能和阿暮說。」
「?」
驀然間, 華崢似乎知道了楚御衡為何這麼怕容暮知道身世了。
原來是擔心容暮會因亂了倫理而此厭惡君王……
可他這麼好的一個兒子,怎會是先帝的!
天家怎配!
華崢本來還想瞞著, 但現在似乎沒有必要了, 天子對容暮的重視或許比容暮自己所了解的還要深些。
而天子既然能查到容暮是從清泉寺里出來的,假以時日必會查出真相來。
況且華崢當下莫名對天子的態度有了幾分了解, 現下的情景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 陷進去這段不該有的情愛里的是天子,而容暮已經從泥沼中走了出來。
華崢看著渾渾噩噩的帝王,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遂擲地有聲:「可是容暮只是臣之子, 並和先帝並無關係。」
重石擺起又落下,楚御衡心口的弦終於在繃到最緊的時候驟然鬆開:「和皇家無關係?」
阿暮和他無血脈的關係?
楚御衡瞧不見自己眉間凝聚著的斗大汗滴,他此刻只顧著了解當初究竟如何:「朕,現在要你把當年的事,一一言明。」
天子的態度讓華崢覺得很不解,照理說文臣武將糾葛在一起是天子最忌諱的事,但當下楚御衡在問他的時候,卻無絲毫氣惱的模樣,言語之間甚至還頗為袒護著容暮。
這是好事……
華崢垂下眸子,順道應下:「若將他養在府上,陛下就相信先帝能放過他?前朝往事交錯繁雜,送容暮去清泉寺不是害他,而是護他!」
接下來華淮音說得很全面,楚御衡這麼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楚御衡不知他還瞞了多少,但現在他聽到的東西和自己的設想已經貼合了近八成,尤其是華崢還紅了眼對他講起容暮出生時的險象。
「當初華淮音的出生老朽已經瞞著日子,故意將將軍府的長子沒滿著月份出生的消息傳出去就是為了不讓先帝藉此帶走老朽夫人,後來的夫人懷了第二胎的時候老朽和先帝關係正鬧得僵,甚至夫人在娘家養胎的時候,先帝還曾過來尋過,要不是老朽那日歇息過去看望,老朽的妻兒都雙雙保不住!可老朽還是晚了啊!」
這是華崢半生都難以回憶的傷痛:「當時老朽御馬就飛馳回京郊的吾妻的住處,看到的就是先帝意欲□□吾夫人的暴行!」
「父皇他怎會?!」
「呵,陛下可能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先帝逼的吾妻走向了死路,而容暮也當日夜裡產在半道上的,有天子悍行在前,老朽又怎敢帶著剛出生的容暮回丞相府!」
華崢顫著一口氣,說到這眼眶早就紅濕了去。
而待他說完,楚御衡胸腔里冒出一股血氣,悶哼一聲後楚御衡當即俯下了腰脊,單手俺在胸前順著氣,楚御衡惡狠狠地下了命令:「阿暮的事,你不得對外宣揚出去!」
看華崢莫名的面色,楚御衡再次強調:「若是阿暮知曉他的身世,朕定要你華府好看!」
「可容暮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世,自他上次火遁,就已經知道了他是華家人,若追溯的更早些,早在陛下身邊的聞栗對華淮音動手時,容暮就已經知道了。」
「什麼?」一個又一個驚嚇圍著楚御衡,楚御衡陡然墜入冰河中,頭骨發寒。
難怪阿暮一直躲著他,甚至回了灝京也尋機會再離灝京。
血仇在前,容暮還能好臉色對他實屬難得……
眼前帝王已經不能用蕭條二字來形容了,天子整個人像被霜打了一般,從頭到腳都氤著濃郁的垂喪,華崢看在眼底,冷意四起:「好些事老朽一直瞞著他,同他無關,容暮他之前對陛下的朕真心,也還望陛下清楚。」
楚御衡從來沒想過容暮會背叛他,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穩定的圈,圈外有一群人,假模假樣,從來都帶著一副面具虛與委蛇,而圈裡只有一個容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