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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不是個真男人,還不許我當個弱女子?」
「誰不是真男人?」
……
再過不久,這兩個吵得不停的人就會突然看對眼,歡雲姬為了乘風君叛出合歡門,乘風君為了與歡雲姬結成道侶受正道師長唾罵。
上輩子這件事傳遍修真界,大家的意見兩極分化,有說這兩個人門不當戶不對,結成道侶是腦子被驢踢了,就該被清理門戶,有說兩人不顧世俗眼光,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做得特別好。
九方淵並未對這件事太過關注,這都是聽滄雲穹廬里的弟子說的,他對這兩人的印象就到兩人宣布要結成道侶的時候。
不得不說,人世間的情愛太奇妙了,單看現在,歡雲姬與乘風君正邪不兩立,相看兩相厭,誰又能想到,他們會為了彼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甘願放棄修行大路,縱身情愛泥沼。
九方淵悄悄睨了鹿雲舒一眼,自古情愛多磨人,不知何時起,一往而深之。
鹿雲舒不動聲色地圍觀他們吵架,甚至想喊兩聲加油,他希望歡雲姬能贏,然後力排眾議,放出話去,讓他和九方淵先去會會琴音艷魔。
最後歡雲姬用「一夜只能三次也算真男人」的反問成功堵得乘風君說不出一句話,贏得了這場口舌之爭的勝利。
無視乘風君黑如鍋底的臉,歡雲姬打了個哈欠,足尖一點,跳到了樹幹上,施施然道:「此處風景尚可,適宜幕天席地,花郎君且去吧,若是沒迷住琴音艷魔,等回頭你我也可流連,在此處來一場魚水之歡,你瞧如何?」
如此露骨的話,讓黑了臉的人從一個變成了三個。
乘風君不必說了,臉上添了幾分怒氣,惡狠狠地瞪了歡雲姬一眼,又去瞪著鹿雲舒。
鹿雲舒心情也不美妙,剛才歡雲姬一說完話,他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了九方淵身上尖銳起來的氣勢,莫名一抖,簡直有苦說不出,還得好聲好氣說話,更加浪蕩地回答歡雲姬。
「卿卿兒美意,花某人榮幸之至。」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很輕的笑,沒什麼溫度:「呵。」
得,要完。
鹿雲舒默默給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淚。
歡雲姬風風火火地發了話,一眾修者再沒阻攔的,抱著看戲的態度,目送鹿雲舒往琴音艷魔進入的地方走去。
九方淵緊隨其後,剛走了兩步就被人攔住了。
「閣下尊姓大名?」
九方淵之前一直沒有說話,鹿雲舒搶了大部分視線,到此時,他的存在感才變得強了起來。
鹿雲舒隨口道:「我一朋友,和我打賭了,帶他去見識一下,看我能不能與琴音艷魔相談甚歡。」
他不敢再提什麼「春風一度」,怕這醋罈子又打翻。
樹杈上,歡雲姬半躺著,嬌笑不停:「帶個朋友,還是花郎君會玩,妾身還沒玩過這麼刺激的,以往都是看著別人玩,待花郎君出來,也帶妾身長長見識吧。」
鹿雲舒:「……」
歡雲姬出身魔界合歡門,她一句話,就把鹿雲舒良苦用心的「相談甚歡」給毀了個乾淨,這下不止九方淵會打翻醋罈子了,鹿雲舒還額外多賺了一眾修者新奇又驚詫,鄙夷又羨慕的目光。
鹿雲舒:呵呵,長見識個鬼!
有人還想說什麼,乘風君破天荒開了口,他也不瞪著鹿雲舒了,遠遠地看著天邊:「兩個金丹期修士,先進去也無妨,若是有旁的心思,哪裡逃得掉。」
天邊有雲霞成群,簇擁著一行白鶴,往這邊緩緩而來,聲勢浩大,遠隔百里之外,都令人無法忽視。
「是渡劫期老祖!」
「真的有渡劫期老祖來了,看來凝神果註定不是咱們能拿到的了。」
「如此也好,本來就是看熱鬧的,修真界都多久沒渡劫老祖的消息了,若有幸能看到渡劫老祖出手,興許能夠有所感悟,對咱們修為進階也有幫助。」
「沒錯沒錯。」
……
渡劫期老祖真的來了,還來得這麼突然,九方淵與鹿雲舒對視一眼,趁著修者們眺望渡劫老祖的工夫,快速往樹林外掠去。
硬拼不行,只能智取,要想在渡劫期老祖手下瞞天過海,不容易,首先要爭取更多的時間,有時間才有機會。
兩人把速度提到最快,幾息之間就沒了蹤影。
躺在樹杈上睡覺的歡雲姬懶懶地抬起胳膊,將團扇往臉上一遮,淫靡的刺繡掩映下,一點笑渦若隱若現。
琴音艷魔是在樹林外失去蹤跡的,人不可能無故消失,此處定然有什麼法陣禁制,蒙蔽了他們的眼睛。
九方淵一言不發,釋放出神識,掃過樹林外光禿禿的土地。
鹿雲舒摸了摸鼻子,悄悄湊到他身旁:「還生氣呢,彆氣了唄。」
九方淵不睬他,沉默地看著半空,查探著哪裡有障眼法的痕跡。
「那是歡雲姬瞎說的,和我可沒關係,出了事她也找不到我,都是花絮棠那浪蕩貨的債。」鹿雲舒舔了舔唇,賠笑道,「到時候咱們拿了凝神果,去和拍賣行換鮫皮卷,兩種寶貝都拿到手,就改頭換面,逃之夭夭,做一對活在傳說中的瀟灑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