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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謝,冰冰不敢,冰冰好怕,冰冰什麼都不知道!
雪糰子在九方淵手掌心中裝死,這算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嗎,初伏枝果然靠不住!
地面上,百里呦眼裡只有葉昭安,絲毫沒管差點被削成人棍的泰和真人,她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先紅了眼:「昭安……」
葉昭安沒有反應,活像一具人偶,甚至連眼球都沒有動過。
曾經風華無雙的青年竟淪落到今日這種地步,百里呦心中宛如刀割,咬著唇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昭安,你跟我說說話吧,我等了你好久,玲玲都長大了,我有好好保護她……」
玲玲?
原本毫無聲息的人眼皮微顫,百里呦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自然沒忽略這一點,她心中又驚又喜,直接要伸手去抓葉昭安的胳膊。
就在此時,之前消失的玉奴突然出現,她衝到葉昭安背上,發了瘋一般,盯著百里呦,惡狠狠地說:「果然是你,你一定是來勾引將軍的,要殺了你!」
葉昭安驟然抬起手,鬼藤自發鑽進他掌心,不是之前那種長鞭形態,這一次的鬼藤凝化成了又黑又長的利劍,狠狠釘進了百里呦肩窩。
百里呦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昭安?」
然而葉昭安毫無反應,握著鬼藤劍再一次刺過來,百里呦不想與他交手,只能慌忙躲避。
從遠處來的人御劍成群,九方淵斂了眸子,讓雲鶴飛遠了些。
打頭的是藥先生和葉玲玲,應該是見百里呦一夜未歸,有些擔憂,又尋了其他長老,一併趕過來。
一群人直接衝破殘存的鬼氣屏障,來到汀蘭苑,見百里呦受了傷,還被壓著打,葉玲玲心中有氣,頓時拔劍迎上去:「什麼人,竟敢傷我師尊!」
一干長老愣愣地看著手握鬼藤的男子,做不出任何反應。
葉玲玲的劍是百里呦手把手教的,劍劍儘是殺招,絲毫不拖泥帶水,沒幾招就將鬼藤挑開了。
鬼氣屏障一破,汀蘭苑中的鬼氣散了個乾淨,玉奴見勢不妙,連忙往後撤開,趁著一干長老沒反應過來,直接化作黑霧,融進了地面。
陰靈就是這樣,陰氣一重力量就會增強,打不過往地底下一鑽,如果沒有提前留意,是抓不住陰靈的。
之前在玉礦中,九方淵就是出其不意,才將玉奴的法身暫時破了。
玉奴離開以後,葉昭安又恢復了無知無覺的狀態,他手中的鬼藤落到地上,呆呆地站在原地。
百里呦目眥盡裂,大喊出聲:「不要!」
劍一出就收不住了,葉玲玲下意識偏了偏,但長劍還是刺入了青年胸膛,鬼魂沒有血,只是被長劍捅了個對穿,看起來有些滑稽。
百里呦沒管自己肩窩的傷口,直接推開葉玲玲,去抓被劍刺穿胸膛的葉昭安。
與此同時,愣住的長老們終於反應過來,一股腦兒湧上前:「這,這是昭安?」
葉玲玲腦袋嗡的一聲,猛地抬起頭,看著一動不動的男子,昭安,葉昭安,這是……她的父親?
百里呦看向地上被自己推倒的葉玲玲,口不擇言:「葉玲玲你幹了什麼,他是你父親,是至死都惦記著要犧牲自己讓你活下去的父親!」
葉玲玲渾身發抖,面對百里呦的指責,說不出一個字,她只是想救自己的師尊,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父親,她不知道……
泰和真人不能再待在一旁了,他停下恢復雙臂,站起身,他剛走出兩步,突然身形一晃,直愣愣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睛大睜著,直到失去意識之前,都沒有想到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
所有人都圍著葉昭安,沒有人注意到角落,沒注意到泰和真人的異樣,也沒注意到汀蘭苑中散發著魔氣的劍突兀地消失了。
葉昭安被發現了,泰和真人被暫時解決了,冰冰也翻不出什麼波浪,九方淵心情舒暢,將飛到掌心的紅光握緊:「做的不錯。」
三更語氣有些哀怨:「唔,這劍可真難吃,臭死了!」
三更血氣化身,能吞食萬物,不喜歡亂七八糟的氣息,鬼氣還好,冷冰冰的沒什麼味道,魔氣對它而言,就像是放臭了的雞蛋,熏得它總想吐出隔夜飯來。
九方淵笑了下:「忍一忍,回去餵你好吃的。」
好吃的暫且緩解了三更的焦慮,它悶悶地念叨:「不知道那劍是怎麼煉出來的,魔氣重得嚇人,太難聞了,對了主人,我還發現一件事,那老傢伙身上好像有異樣。」
九方淵知道泰和真人身上有古怪,但他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聞言不動聲色地應了聲:「發現了什麼異樣?」
三更想了下,回道:「他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味道,我說不上來,總覺得有點熟悉。」
有點熟悉嗎?這個描述太籠統了,九方淵一時也無法從其中想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原本蔫頭耷腦的雪糰子突然抬起頭,它被包裹在幽藍的靈火中,巴掌大小,看起來有點可憐。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冰冰討好地說,「王上,我吃了那老傢伙的肉,我知道他身上有什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