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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很快就開始了,不同於與其他人交手的時候,段十令與葉玲玲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在滄雲穹廬內,他們兩人的修為不相上下,長老們對他們的態度也差不多,這不僅僅是一場擂台賽,這關乎著他們兩個人誰能成為滄雲穹廬的第一人。
九方淵抱臂站在一旁,對於這場比試的結果,他心裡早已有了數,儘管葉玲玲能守得住擂台,但要與段十令比試,不只是修為相當就能贏。
在修為差不多的時候,比的就是心態和經驗了,段十令年長葉玲玲五六年,與其他仙山修者多有切磋,而葉玲玲久居滄雲穹廬,這便在經歷上差出了不少。
上輩子在這個時間點,葉玲玲並沒有修煉到這種境界,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當年在汀蘭苑中,葉昭安一事使葉玲玲受了刺激。
葉玲玲太渴望贏了,這就導致了她會浮躁心急,如今的段十令心思縝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利用的點。
段十令與葉玲玲沒有打太久,結果也和九方淵預料的一樣,段十令贏了,他並沒有使出全力,僅僅是採用消耗戰術,就將葉玲玲的靈力消耗殆盡了。
周遭眾人驚詫不已,完全沒有想到,未嘗敗過的葉玲玲會這麼快就輸了,擂台上下一片寂靜,將一切盡收眼底的長老們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嘆了口氣。
「不愧是段師兄,這麼快就贏了!」
「葉師姐和段師兄差這麼多嗎?這甚至還沒有雲出岫和段師兄打的時間長。」
「難不成之前段師兄一直在手下留情?真不愧是我們滄雲穹廬的第一人!」
……
九方淵聽著議論聲,冷冷勾了勾唇。
台上段十令笑意未變,一臉溫和,甚至還問了問葉玲玲有沒有受傷,上輩子朝夕相處十多年,九方淵看得出來,雖然段十令沒有表現出太多,但他心裡非常得意。
很好,段十令站的地方越高,自己出手時,他就會摔得越慘。
大長老走到擂台之上,示意眾弟子們安靜下來:「比試已經結束,我宣布,本次內門弟子選拔的頭名就是——」
「且慢!」
突然出現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只聽得空中雲鶴長唳,遮天蔽日,在擂台之上投下一大片陰翳。
九方淵呼吸一窒,掩在袖底的手止不住顫抖,胸中似有烈火燒灼,燒得他心口一陣滾燙,近乎執迷地看向半空,像是要透過那雲鶴,看清上面端坐的人影。
雲鶴停在擂台上空,一身金色的青年從天而降,竟是直接從雲鶴上跳了下來,正落到擂台中心。
這人右手執長槍,不怒自威,一一掃視過台下眾人,端的是金枝玉葉,尊貴逼人,只看得他手上護腕暗光閃過,長槍被重重擲於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他面色冷肅,仿若睥睨般看著段十令:「我要挑戰你。」
台下眾人紛紛抬眼看去,一時間怔在當場,長老遲疑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擂台上的青年,他覺得這人有幾分面熟,但是又說不清哪裡熟悉,對方身上有極為強大的靈力,長老心頭一緊,謹慎道:「你是何人?」
台下,方觀是一把握住秋子清的胳膊,雙目圓瞪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那雲鶴不是,他是不是,難道……」
秋子清也有幾分怔忡,無法將擂台上的青年與記憶中的人聯繫到一起,身形氣勢差了十萬八千里,台上之人肩背挺拔,眉宇間隱約透出一股桀驁之氣。
所以,只是減個肥,能改變這麼多嗎?
只見那青年長槍在手,貼身穿的是織雲錦的素雪裡衣,外套薄金軟甲,白玉冠,長發高束,渾然天成,說不出的貴氣逼人。
他輕蔑地瞥了段十令一眼,對著長老,朗聲道:「我乃滄雲穹廬鶴三翁的弟子鹿雲舒,要挑戰段十令。」
鶴三翁的弟子,鶴三翁什麼時候收過弟子?那長老正準備開口,忽然想起什麼,語氣驚詫,不敢置信地看著鹿雲舒:「你是十年前那個天靈根?」
段十令無法再保持一貫的笑意,一張臉繃得緊緊的,死死凝視著面前之人,鹿雲舒,他不是靈根檢測有誤離開了嗎,怎麼還會回來!
當年他參與過滄雲穹廬的事務,是百里呦與石明所說,說鹿雲舒的靈根檢測有誤,根本不配拜入滄雲穹廬,他當時曾講過情,但百里呦堅持要將鹿雲舒送走,好歹有幾天的師徒情分,他還特意請曲有顧幫忙,將鹿雲舒送回淮州城。
鹿雲舒怎麼可能會回來!並且還一副修為大成的模樣!
就在此時,停在半空中的雲鶴慢慢落在擂台之上,曲有顧抱著劍從雲鶴上跳下來,他落地後向伸出手,將一人從雲鶴上牽了下來。
九方淵揚了揚眉,饒有興致地看著曲有顧與他身旁之人,他記憶力不錯,過目不忘,一瞬間就認出了那人是蘇長齡。
一別十年,曲有顧與蘇長齡變化並不大,只有他心心念念的小池魚,仿佛變了個人,越來越像曾經的模樣,方才拿著長槍從天而降,幾乎與他記憶中的小殿下別無二致。
曲有顧仍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他看也沒看段十令,對匆匆趕到擂台上的長老們微微頷首:「在下三槎劍峰曲有顧,十年前受滄雲穹廬二長老之託,代為照看貴派弟子鹿雲舒,如今十年之期已到,曲某特來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