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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太久了,他終於又見到這種模樣的鹿雲舒了,九方淵心里一陣滿足,唯一疑惑的,就是聽不太明白什麼叫「破傷風」。
雲鶴很快降落在天秀峰,不遠處汀蘭苑的異象引得眾人駐足圍觀,方觀是一見到熟悉的雲鶴,立馬從天幕中的異象上移開眼,伸長脖子打量雲鶴,想看看他熟悉的好朋友會不會從那上頭下來。
嘿,還真下來了!
方觀是拉著秋子清往雲鶴旁邊湊,秋子清一踉蹌,心中暗罵連連,這情商低的傢伙太莽了,沒瞧見人家不樂意被打攪嗎,還上趕著去找不痛快。
不樂意被打攪的九方淵面無表情,剛才那點愉悅散了個乾淨,他倒忘了還有這傢伙,比雲出岫那小子還惹人煩。
「雲舒!」方觀是遠遠跑過來,一手拉著秋子清,一手朝鹿雲舒揮舞,「等等,你們不是回房了嗎,怎麼在這兒?」
九方淵默不作聲地後撤一步,抬起沒受傷的手搭在鹿雲舒肩膀上,冷冷瞧著衝過來的人。
第四十七章 正版
方觀是後背莫名有些發涼,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停了腳步,不再往鹿雲舒身旁湊去,在他身旁,一直保持緘默的秋子清眯了眯眼,敏銳地發現了不同之處,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九方淵。
鹿雲舒惦記著帶九方淵去處理傷口,隨口敷衍:「剛出去了一下,咱們回頭再聊。」
說完不等方觀是反應,鹿雲舒就拉著九方淵往東院跑,在他們身後,雲鶴仰頭長唳,慢慢縮小,飛到九方淵肩頭落下,不再動彈。
「這麼著急的嗎?」好朋友突然冷淡下來,方觀是又是個愛熱鬧的性子,不太習慣,「這……」
秋子清指了指微微潤濕的地面,那裡有零星幾點異樣的紅褐色,言簡意賅道:「受傷了。」
方觀是瞅著地面看了半晌,猛地一錘手:「雲舒受傷了?怪不得他這麼著急,也不知道傷得嚴不嚴重,走,咱們看看去。」
秋子清語氣無奈:「不是鹿雲舒,受傷的是九方淵。」
九方淵?那人就長了個不容易受傷的模樣,方觀是一臉狐疑:「九方受傷了?」
蠢雖蠢了點,到底是自家竹馬,秋子清點點頭。
方觀是沉吟兩秒,大手一揮:「那我們去看看九方,也不知道他傷得嚴不嚴重,看地上的血不少。」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要往九方淵兩人離開的方向去,秋子清深吸一口氣,忍住內心的崩潰,拉住了他:「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吧。」
方觀是蹙緊了眉頭,為難道:「都是朋友,不去看看不好吧?」
秋子清幾乎抓狂:「改天吧,現在他們恐怕忙著呢。」
你當人家是朋友,人家當你是搶人的,你去看了才不好,你個打擾人家二人世界的低情商大傻子!
「也對,那我們明天再去!」方觀是眼睛一亮,道。
秋子清:「……」
九方淵面色緩和了不少,小媳婦兒似的跟在鹿雲舒身後,聽著鹿小糰子又急又氣的輕罵,一點都沒不高興,反而打從心裡覺得舒坦,礙眼的人都不在了,現在鹿雲舒眼裡又只有他一個人了,真好。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蘇長齡跟著鹿雲舒來到滄雲穹廬,早就聽從鹿老夫人的吩咐,準備了各種東西,傷藥也不少,都是打聽著仙山修者常用的種類買的。
鹿雲舒直接拽著九方淵來到蘇長齡的房間,不同於剛才路上的絮絮叨叨,一進了屋,他就閉上嘴,一言不發,罕見的安靜下來。
蘇長齡聽他說要傷藥,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又看到是九方淵受了傷,方才稍稍放下心,得虧不是鹿雲舒,不然過年回了家,他沒法子跟老夫人交代。
「誒,這流的血有點多。」蘇長齡把傷藥擺了一桌子,順勢拿起傷藥,要替九方淵處理手上的傷,「上午不是回了房嗎,這還沒到晚上,怎麼就弄傷了?」
他還沒碰到九方淵的手,就被攔住了,九方淵沖他搖搖頭:「不勞煩蘇先生了。」
說完他就收回視線,看著鹿雲舒拿帕子擦他手上的血。
蘇長齡:「……」不勞煩我,你是打算勞煩我家少爺?
鹿雲舒沒說什麼,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擦乾淨九方淵手上的血,然後接過蘇長齡手中的傷藥,一點點往九方淵的傷口上撒。
傷藥是仙山止血榜上排在頭名的,按理說很快就應該止住血,但上了藥之後,九方淵手上的傷口依舊沒有變化。
鹿雲舒擰著眉頭,一臉哀愁:「這怎麼止不住血,蘇先生,是傷藥有問題嗎?你是不是拿錯藥了?」
拿錯藥這種低級錯誤勢必不是侯府大管家做得出的,蘇長齡拿著藥瓶研究了一下,篤定道:「沒問題,這就是止血的藥。」
藥都沒用,這傷得多重?鹿雲舒頓時慌了,捏著九方淵的手說不出話來。
九方淵心下一咯噔,忘了這時人燭留下的傷口不是普通傷藥能醫的,他抬起另一隻手貼了貼鹿雲舒眼皮:「別急,應該是藥還沒見效。」
誒?
蘇長齡揉了揉眼,是錯覺嗎,他剛才似乎看到了一點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