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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玄階,還可以插手一下,九方淵微微頷首:「我知道了,我們今天下午就啟程。」
「好嘞,那靜候二位師兄佳音。」管事的人極有眼力見兒,看出九方淵有些不耐煩,也沒多磨蹭,將長老們托他轉交的身份玉牌給九方淵後,就告辭了。
九方淵拿著兩塊玉牌回了屋子,鹿雲舒還在睡,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陽已經出來了,雖然是夏季,但清晨還是有些涼,日光從窗紙外透進來,有些微的暖意。
隱隱能聽到外頭傳來的聲音,擇徒大典留下的弟子有兩年的試煉期,每日清晨都會進行早課,外頭的聲音就是他們修習時發出的。
昨日這個時辰,鹿雲舒已經醒了,九方淵擔憂地看著床上仍在睡眠中的人,這幾日來,鹿雲舒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他有預感,這和離魂珠的異動脫不了干係。
九方淵心情不好,三更不敢去惹他,乖乖和冰冰蹲在房間角落。
「王上又在發呆了。」冰冰已經懶得管腦袋上的三更了,下巴墊在前爪上,幽幽地嘆了口氣,「已經好幾天了,王上時不時就看著小公子發呆,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三更劃拉著它頭頂的毛,將順滑的毛毛撓得亂七八糟才停下爪子,受九方淵的情緒影響,它心裡頭煩悶得很,一股氣不上不下的,憋得慌:「應該是有事要發生,我能感覺到,主人最近挺煩的,我猜這事和殿下有關係。」
冰冰默默往牆角挪了挪,和小公子有關的事,它還是躲遠一點好,免得受牽連。
九方淵沒有叫醒鹿雲舒,一直等到他自然醒,趁鹿雲舒穿衣洗漱的時候,將三更帶出了屋子,往院子裡的梅樹下走去。
「當時我沒有恢復記憶,應該是你幫雲舒進行魂魄融合的,那時候可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九方淵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鹿雲舒的情況與當初的魂魄融合有關。
三更順著樹往上爬,直接跳到了九方淵肩膀上:「當時情況緊急,我感受到主人的本源力量,忙著吸收,沒太注意殿下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只依稀記得,殿下的兩個魂魄各有意識,對話了很久,最後關頭,其中一個好像對另一個說過一句話,兩個魂魄不再排斥,也因此,我才能順利幫他們完成融合。」
兩個魂魄各有意識?九方淵眉心一跳,覺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最後說了什麼話?」
三更望天思考了半晌,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是什麼,一魂一魄。」
九方淵擰眉不語,單就鹿雲舒兩個魂魄各有意識這件事,就夠他頭疼的了,缺失的魂魄一般不會產生意識,鹿雲舒這種情況,可能並不是單純的魂魄缺失。
「主人,是殿下的魂魄出了什麼問題嗎?」三更悶聲道,「我能感覺到,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九方淵拍了拍它的貓頭:「被你發現了?雲舒最近越來越嗜睡,我懷疑他的魂魄出了問題。」
三更恍然大悟:「所以主人來問我當年魂魄融合的事,如果是嗜睡的話,其實不一定是魂魄有問題吧?」
三更托生於天地血氣,通曉古今,當即列舉了一大堆可能導致嗜睡的原因。
九方淵揉了揉眉心:「不止是嗜睡,離魂珠也有異象,我前幾天查看當初他用過的離魂珠,發現那珠子裡的魂魄絲竟然在動。」
「魂魄絲在動?」三更瞪大了眼睛,自顧自地念叨起來,「離魂珠是鮫族淚凝成,並沒有聽說過鮫族的離魂珠有什麼異樣,怎麼會動呢,不應該啊……」
三更遇到想不通的事就會這樣,它知天曉地,會在碎碎念的同時進行思考,查找記憶中儲存的信息,直到得出答案。
九方淵知道它陷入了沉思,索性將它收回丹田。
等鹿雲舒收拾完,九方淵把淮州城一事說了說,鹿雲舒態度有些微妙,看起來興致不高。
「不想去?」九方淵將他翻折上去的衣領整理好,捏了捏他的耳垂,「據說任務不難,到時候你在一旁看著就行,我來處理。」
鹿雲舒搖搖頭,露出微微苦笑的表情:「不是因為這個,去淮州城勢必要回家看看,我其實已經好久沒回去過了。」
九方淵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但結合當初去鹿家過年時看到的事,似乎鹿雲舒會這樣也是情理之中,他記得,鹿雲舒好像和鹿父鹿母關係不太好。
「算了算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鹿雲舒抹了把臉,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兩人便沒耽擱,當即就收拾東西準備下山,九方淵讓鹿雲舒在山門處等自己,然後拿著管事的人捎來的玉牌往執事堂去。
玉牌上記錄了月例,九方淵把自己的與鹿雲舒的玉牌拍在櫃檯,將過去十年的月例靈石一下子取了出來。
算算時間,也快到宗門大比了,他們兩人肯定能拿到名額,趁此次下山的機會,他準備抽空去煉器行和丹藥鋪子裡逛逛,幫自己和鹿雲舒置辦點法器丹藥,順便看看能不能淘到好東西。
無論是掛名鶴三翁還是泰和真人段十令,他倆都屬於親傳弟子,月例比一般弟子要多三塊靈石,每人十年份,兩個人加起來二十年,能支出來的靈石不是小數目,執事堂的弟子目瞪口呆,頭一回見月例支出這麼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