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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艷魔和玉奴的事趕到一起去了,近幾日裡他們一直為此事奔波,鹿雲舒嗜睡的症狀沒有再冒出來,但九方淵有預感,那並不是結束,此時事情告一段落,首要的就是解決鹿雲舒嗜睡一事。
九方淵在床沿坐下,眉心微攏,握住了鹿雲舒的手。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尚不明朗,經過此前種種,九方淵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鹿雲舒有事瞞著他,眼下他已經拿到了鮫皮卷,可以借之回溯鹿雲舒的魂魄,找出當年被隱瞞的真相。
九方淵撫著鹿雲舒的手,因為常年用槍,鹿雲舒的手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摸起來有些硬,按理說,修者可使用靈力強健身體,身體上不應該有這樣的繭子。
「篤篤——」
小藥童端著煎好的藥進了房間,九方淵鬆開手,接過藥碗:「有勞小師傅,此處有我照料,就不勞煩了。」
「那公子趁熱,餵給那位公子吧,藥涼了就不好了。」
九方淵頷首,送走了人之後,才端起藥碗給鹿雲舒餵藥。
熱氣熏蒸,藥味濃郁,一聞就知道有多苦,鹿雲舒嗜甜,吃不得一丁點苦,若是醒著的,定然又要鬧騰,須得用糖才能哄好。
一勺勺吹涼藥,餵給了鹿雲舒。
在整個餵藥的過程中,九方淵一直皺著眉頭,如臨大敵,直到整碗都餵下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鹿雲舒只是昏睡過去了,還能吃進去藥,並無大礙。
不是曾經了,不是藥石無醫,不是回天乏術,不是無法挽回。
九方淵將藥碗擱在桌上,然後走到床邊,坐在床前的踏板上,頭倚著床,再次握住了鹿雲舒的手。
若是此時鹿雲舒醒著,定能發現他眼中濃重的血色,那暗色比之前又深了幾分,九方淵本就是偏濃艷的長相,襯著這樣一雙眸子,多了幾分妖冶邪肆的感覺。
他從護腕中取出離魂珠,幾日過去,離魂珠中的魂魄絲又發生了改變,九方淵對此事甚為上心,魂魄絲的一點異樣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當即發現了變化。
當初他還沒恢復記憶,但本能使他從鶴三翁手中要下了鹿雲舒的離魂珠,所幸在鹿雲舒尚未發生不可挽回的意外之前拿到了鮫皮卷,可提前做打算。
眼下可知是鹿雲舒的魂魄出了問題,要想弄清楚其中緣由,需要用鮫皮卷回溯鹿雲舒的魂魄,但是此事必須嚴謹,不知鮫皮卷會不會產生其他作用,貿然使用,恐對鹿雲舒的魂魄造成其他不可挽回的影響,還得去查一查相關的典籍。
尋找方法解決鹿雲舒魂魄之事,查出當年他不知道的事,這兩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究竟怎麼做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他還得思量思量。
三更和冰冰在城外,將失蹤的百姓一一送回他們家裡,才去醫館找九方淵,此時天已經差不多亮了,它們兩個未免惹人耳目,乾脆化成人形,扮做了一對兄弟。
九方淵守著鹿雲舒,一夜未睡,三更和冰冰到醫館的時候,鹿雲舒還沒有醒過來。
「事情可辦妥了?」九方淵捏了捏鼻樑,帶著三更和冰冰來到房間外,鹿雲舒既還未醒,九方淵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
這問的是昨日裡吩咐三更記錄下失蹤百姓住址的事。
三更拍著胸脯,笑道:「我辦事,主人就放心吧,我已經讓蠢貨把他們的住址都記下來了,只是不知主人還要查什麼事?」
九方淵接過冰冰遞來的紙,答道:「玉奴將人抓走,玉姬從中斡旋,引我和雲舒前去搭救,現在玉奴已經不在了,她為什麼要擄走這些人,這些人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全都不得而知,我總覺得事情不止這麼簡單,那些百姓身上應該還有什麼被忽略的線索。」
「能有什麼特殊的,抓人辦壞事,作惡害性命,不就是那群雜碎們貫會做的嗎?」冰冰語氣鄙夷,嘀咕個不停。
「雜碎們?」三更登時打起了精神,「難不成是鬼門裡的雜碎們?」
冰冰白了他一眼:「不然呢?要不是那群雜碎們,我……」
九方淵沒心情聽它們嘁嘁喳喳,抬手打斷了冰冰的「馬後炮」:「行了,現在一口一個雜碎,之前見到鬼門就跑的人不是你?」
冰冰語塞,心虛地移開視線:「王上,我沒有跑,我那不是去保護小公子了嗎?」
三更也不是個蠢的,稍一思量便明白了當時發生的事,立即一巴掌拍在冰冰背上:「好傢夥你個貪生怕死的蠢貨,說著要去助主人一臂之力,結果是臨陣脫逃了,你還要不要臉?」
冰冰還想反駁,九方淵被吵得頭疼,叱道:「都給我閉嘴,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有預感,鬼門後的東西快出來了,且留著力氣去和他們打嘴仗吧。」
「和他們就不是打嘴仗了,是真打仗。」三更小聲嘟噥,明智地轉移話題,「小公子可醒了?餓不餓,需不需要我們買點吃的?」
九方淵正想拒絕,忽然想起一件事,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你們現在去市集上逛一逛,買點糕點禮品,總之越貴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