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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淵摸了摸雲鶴,語氣不怎麼客氣:「我與桑兄不熟吧,都說狗拿耗子,黃鼠狼給雞拜年,桑兄為什麼要幫我?」
「舉手之勞罷了。」桑勰全然不介意他的話,抬起頭看著雲鶴,「聽聞天秀峰風光無限,不知在下可有機會領略一番?」
天秀峰是宗主門下弟子的住所,泰和真人門下弟子少,一直冷冷清清,以往是由段十令掌管的,自內門弟子選拔之後,九方淵就暫代了天秀峰的事務。
「滄雲穹廬上不少景色別致的地方,小小的天秀峰算得了什麼,若是桑兄感興趣,不如我找個弟子帶你四處逛逛。」九方淵翻身跳上雲鶴,居高臨下地看著桑勰,「定叫桑兄逛個盡興。」
桑勰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之前就見你這雲鶴新奇,死物竟然能做得如此逼真,當真技藝高超。」
九方淵懶得和他周旋,哼笑出聲:「桑兄謬讚,還有其他事嗎,若是沒有,在下就先告辭了,咱們改日再見。」
這是明擺著不想繼續聊下去了,他說完就驅動雲鶴,要往天秀峰而去,誰知桑勰並不按套路出牌,側身擋在雲鶴前面:「你之前說鹿雲舒受了傷昏迷不醒,不如我來幫忙看看吧。」
九方淵眯了眯眼,他和桑勰並不熟悉,加之這人一直給他一種不怎麼好的感覺,他想也沒想,直接拒絕道:「桑兄好意,在下心領了,雲舒的情況並不嚴重,就不勞煩您了,您若是閒著無聊,不如去找我師兄,看看他的病情。」
「哈哈哈哈,好提議,不過晚了點。」桑勰仰頭,笑著看向九方淵,「段兄的傷已經痊癒了,對了,還有泰和真人,我已經將他們治好了,九方你前去淮州城平亂,想來還沒收到消息,泰和真人一直念叨著你呢,既身為人徒,待鹿雲舒醒了,你二位可別忘了去汀蘭苑探望一番。」
九方淵面色凝重,目送桑勰離開。
泰和真人和段十令都醒了,且安然無恙,這是真的嗎?
在他們離開滄雲穹廬的這段時間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
當初他重傷段十令,還挖出了泰和真人身上的魂骨,這二人的傷勢並不是尋常法子能醫治的,桑勰真的治好了他們嗎?
九方淵遲疑的工夫,因買東西而晚歸的三更和冰冰也追上來了,一貓一狗隱了身形,直接飛到了雲鶴上。
三更邀功道:「主人,照您的吩咐,我們將淮州城中值錢的東西都買了一份,送到鹿家府上。」
冰冰舔了舔爪子,它嘴邊沾著些淡黃色的糕點渣,在雪白的毛毛中格外顯眼:「沒錯沒錯,保證這份聘禮十分有誠意,肯定能讓小公子的家人滿意。」
「……」九方淵懶得管它們兩個都做了什麼好事,拎著紅貓,嚴肅問道,「當初挖出葉昭安的魂骨時,你搜了泰和真人的魂魄對吧。」
三更道:「沒錯,那老家伙死不足惜,若不是主人您攔著,我就直接撕碎他的魂魄了。」
搜魂之術對人的魂魄傷害極大,這也是九方淵費盡千辛萬苦也要為鹿雲舒取來鮫皮卷的原因,被搜魂之後又挖去了作為力量來源的魂骨,退一萬步來講,泰和真人即使醒過來,也不應該還有意識,但桑勰剛才分明說泰和真人還記掛著他,並沒有提起意識不清的事,另外,若是一宗之主痴了傻了,不該沒漏一點風聲。
三更晃了晃身體,從九方淵的手上跳到他肩膀上:「主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九方淵操控雲鶴往天秀峰飛去,面色沉抑:「泰和真人醒了。」
冰冰大驚失色:「什麼,那老家伙醒了?!」
「你嚷嚷個什麼勁啊,他醒不醒跟你有什麼關係?」三更長出一口氣,冰冰一驚一乍的,它沒被九方淵的話嚇到,猝不及防被冰冰這一嗓子給嚇了一跳,「就不能穩重點!一點都不像見過世面的人,能不能跟我學著點,別表現得那麼沒見識。」
冰冰反駁道:「怎麼就跟我沒關係,當時我咬了他好幾口,他醒了可千萬別找我尋仇啊。」
三更不屑道:「就他?你還怕那麼個老廢物?你好歹也是主人麾下的凶獸,雖然不怎麼有腦子,怕鬼門後的雜碎就算了,現在怎麼來個人就怕?」
…………
它們兩個又鬥起嘴來,九方淵揉了揉眉心,面無表情地拋下另一個消息:「段十令也醒了,桑勰把他們兩個都治好了。」
「什麼,他也醒了?」泰和真人的傷拖了太久,難免出現預料不到的情況,三更無法完全預料,但是段十令不同,內門弟子選拔剛過去不久,段十令的傷可不是輕易能治好的,「桑勰……就是奈何醫谷來的醫修,之前差點讓泰和真人提前醒過來的人?」
九方淵點點頭,將鹿雲舒抱在懷裡,沉聲吩咐道:「眼下雲舒的事不能耽擱,回了天秀峰之後,我要用鮫皮卷回溯他的魂魄,屆時你二人在外照應,泰和真人與段十令一事不會那麼簡單,恐怕有所影響,你們千萬要拖住時間,等我喚醒雲舒。」
探明泰和真人與段十令之事需要時間,九方淵先帶鹿雲舒回了天秀峰,桑勰不會無緣無故將這件事告訴他,這人身上肯定還有什麼他沒發現的事,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