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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呦:「?」
藥先生:奇蹟出現的代價是腦子出問題嗎?
九方淵心里熨帖,拍了拍鹿雲舒的胳膊:「沒事,二長老是來幫我們的。」
鹿雲舒:「?」
四個人里,三個人一頭霧水,只剩下一個九方淵,還一臉諱莫如深。
「回去再跟你說。」九方淵拍拍雲鶴,令它停在半空,對藥先生道,「之前誤會了藥先生,我帶他離開不久後,他的傷口就開始恢復了,您的醫術真是高超!」
藥先生張了張嘴,不知道還做出什麼表情,他記得自己並沒有展示高超的醫術,只是誤判了兩次:「我沒有——」
九方淵一拱手,打斷他的話:「晚輩感激不盡。」
藥先生一愣,跟著抬了抬手:「客,客氣了。」
猝不及防保住了自己吃飯的傢伙事?
這似乎是最符合常理的解釋,九方淵說得篤定,百里呦與藥先生雖然心有疑惑,但想不出更有說服力的解釋,如果九方淵真有那等醫術,之前也不會帶鹿雲舒去求助他們。
霧林的異象消除之後,咆哮聲就更加明顯了,汀蘭苑上空發生的異象開始被眾人注意到,九方淵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嘴:「汀蘭苑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
百里呦本來記掛著九方淵,無心其他,聞言朝汀蘭苑方向看去,很快就辨認出來,那是滄雲穹廬絞殺妖魔的法陣,此時九方淵和鹿雲舒都沒大礙了,她也放下心來,作為二長老,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當即御劍往汀蘭苑趕去。
九方淵對汀蘭苑的事沒多大興趣,跟藥先生道了個別,操控雲鶴,帶著鹿雲舒往天秀峰而去,不知在霧林浪費了多少時間,現在又快黑天了。
晚風輕拂,鹿雲舒抿了抿唇,突然開口:「阿淵,你在騙我。」
鹿雲舒會說出這話,著實在九方淵意料之外,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為什麼鹿雲舒會發現,不應該,魂魄融合與初伏枝幻夢的記憶都被他刪除了,憑鹿小糰子現在的智商,根本不可能猜到自己在說謊。
九方淵仍攬著鹿雲舒,橫在他腰間的胳膊微微收緊,掌心滲出一點極其微弱的幽藍光點,他要不要……
「阿淵,你騙我!」鹿雲舒板著臉,扒著腰間的胳膊轉過頭,「在霧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受傷了,你換了衣服,並且上面還有血跡。」
他握著九方淵的手腕,將被刺破的指尖露出來,一臉苦大仇深地盯著那上頭的血點:「果然有傷!」
九方淵:「……」原來說的是這個騙嗎?
九方淵體寒,渾身上下透不出一點熱乎氣,他皮膚白,屬於比冷白還要再偏白的感覺,微蜷的指節被鹿雲舒握在手裡,好似鹿雲舒握住了一捧碎雪。
最扎眼的是指腹上那一點赤紅,小小的、圓圓的血點上綴著一顆飽滿的血珠,將落未落。
下一秒,無聲無息的,那顆血珠掉在鹿雲舒虎口,濺開,像一朵盛放的花,與此時,指腹上的血點又往外冒著血,結成另一顆小小的血珠子。
九方淵擰了擰眉,伸手去擦鹿雲舒的虎口,那種污濁的顏色,不應該留在他的小殿下身上。
鹿雲舒任由他動作,直到手背上的血被擦淨,才愣愣地提醒道:「你,你幹嘛呀,怎麼不先看看自己的傷口?」
「忘了。」九方淵語氣不變,半垂著眼皮,從鹿雲舒的桎梏中抽出手腕,漠然地甩掉指腹上的血珠。
記得給我擦掉血,唯獨忘了給自己處理傷口?鹿雲舒心里悶悶的,突然就有些不舒服,他無意識地蹭著自己手背,那裡似乎還留有九方淵留下來的微涼的體溫。
九方淵向來會察言觀色,更何況鹿小糰子根本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心里想什麼都擺在臉上,好猜。
「別多想,我沒受傷。」九方淵笑道。
他抬起胳膊,虛虛地環在鹿雲舒左右,形成一個封閉式的包圍圈,沒有真正的觸碰到,不會引起懷中人的注意力,但從外面看來,就好像一個永遠無法逃離的桎梏。
鹿雲舒「嗯」了聲,揪著雲鶴上的毛,扭著頭哼唧道:「既然沒受傷,為什麼會流血?」
他怕問多了惹人煩,但心里又實在在意,那小傷口看著不簡單,針眼大小的血點,卻能不停往外冒血珠。
到嘴邊的話被咽了回去,九方淵眸光微閃,用力捻了捻指腹:「你在心疼我嗎?」
「我才沒有!」鹿雲舒推開他舉起的手,「我才不會……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還是針眼大小的傷口,現在劃開了長長的一道,從指腹到指根,雖然傷口不深,但是不停往外滲著血,很快就將整隻手染紅了,看起來十分可怖。
鹿雲舒嚇慌了神,小心翼翼地捏著九方淵的手腕:「這麼多血,剛才還沒有這樣,要趕緊止血,快點回天秀峰,要找藥……」
九方淵一直注視著鹿雲舒的表情,臉側的笑渦若隱若現,在鹿雲舒看過來之前,他立馬收斂了神情,垂下眼皮:「無礙,不是什麼大事。」
鹿雲舒大怒:「這還不是大事,你看看自己傷成什麼樣了,你是覺得只有摔斷胳膊腿兒才算大事嗎,誰知道你這傷口是怎麼弄傷的,萬一鐵片劃的,得了破傷風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