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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淵正視著冰冰,三更嘰嘰喳喳地先炸了鍋:「蠢貨,那老傢伙身上有什麼古怪。你快點說!」
被「蠢貨」刺了一下的雪糰子炸了毛,整隻獸膨脹了一圈:「你才是蠢貨,你全家都是蠢貨!」
「蠢貨你忘了嗎,我沒有家人。」三更咂咂嘴,「若真要說,主人就是我的家人。」
冰冰頓時偃旗息鼓。
九方淵掀起眼皮看過去,三更也安靜下來。
「你剛才說的,知道……他有古怪,是什麼意思?」九方淵遲疑了一下,做不到稱呼泰和真人為老傢伙,總覺得那稱呼太不穩重。
冰冰不敢藏私,乖乖將自己發現的事說了出來:「那老傢伙身上有一股香氣,我聞了就想咬他,就像好吃的點心一樣,當時王上離開,我本來只想嘗兩口,試試味道,但那老傢伙非但不乖乖讓我嘗,還燒我的毛,我生氣了才……」
這傻傢伙怎麼總是抓不到重點?九方淵表情冷淡,並不是很想聽冰冰講述它咬泰和真人的心路歷程。
三更憋不住了,打斷冰冰的話:「只想嘗兩口?那老傢伙要是乖乖讓你嘗,還能剩下骨頭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蠢貨嗎,說得好像你咬人沒有錯一樣,呸,不要臉!」
冰冰:「……」那老傢伙是王上的師尊,雖然它是抱著讓王上不要生氣的想法,但三更這樣說出來,讓它好沒有面子。
雪糰子團成一團:冰冰委屈,冰冰不說。
本來就要忍受到頭了,猝不及防被三更打斷,九方淵不悅地「嘖」了聲,語帶警告:「三更!」
能屈能伸的大寶劍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嚶,明明三更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收拾完三更,不能「厚此薄彼」,九方淵朝冰冰抬了抬下巴,意味明顯。
雪糰子抖抖身上的毛,語帶討好:「我吃了那老傢伙後,體內的力量增加了不少,這也是我為什麼能和他打這麼久的原因,那老傢伙不像人,他的肉對我來說,就像是妖獸一樣,大補。」
「像妖獸一樣。」
九方淵輕輕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雲鶴一直在汀蘭苑上空徘徊,九方淵拍拍它,雲鶴得了命令,往天秀峰飛去。
回了天秀峰,九方淵立馬鎖了門,他將冰冰扔在一邊,然後讓三更把吞下去的劍吐出來,準備開始研究。
混沌成團的血氣將一柄劍吐在桌上,然後凝成巴掌大小的人形,盤腿坐在桌上。
「主人,這東西真的好臭啊!」小人三更揉著肚子,將吐未吐,一臉郁色,「根本不像蠢貨說的那樣香香的。」
九方淵沒有放開對冰冰的禁錮,雪糰子被困在一層幽藍色的光罩中,抬起前爪沖三更亮了亮爪子:「你個蠢貨,我說的是那老傢伙,又不是這把劍!」
三更理直氣壯:「劍隨其主,如果主人像你說的那麼香,劍就算不香,起碼不應該是臭的!」
九方淵被兩個小傢伙吵得頭疼,一揮手把兩人困在小型結界中,世界頓時安靜下來。
他沒有直接去碰桌上的劍,試著用靈力觸碰了一下,但那把劍絲毫沒有反應,甚至連魔氣都沒有變化,仿佛只是一把加了魔氣外罩的普通鐵劍。
九方淵又試了幾種法子,每一種都沒有用,那劍不為所動。
到這種地步,九方淵也明白過來了,這劍中的古怪恐怕不是輕易能發現的,還是得從泰和真人身上下手,但三更出手穩准狠,泰和真人現在幾乎是廢人了,九方淵嘆了口氣,認命地將劍收起。
九方淵洗了個澡,然後就在房間裡打坐修煉,接下來的幾天中,他一直閉門不出,安心修煉,直到又突破了一層境界,堪堪停在金丹一線,他才從打坐狀態中恢復過來。
恢復了記憶,自然不能再使用以前的修煉方法,他不是普通的人,雖然用那等法子修煉的速度令他被稱為修真界不世出的奇才,但對現在的九方淵來說,那法子還是太慢,遠遠限制了他。
按照適合自己的方法修行,速度果然很快,九方淵試了試自己的力量,滿意地笑了下,不過眼下最好還是藏鋒,出其不意才能給敵人最大的衝擊。
九方淵將自己的修為封住,他的修煉功法與普通法子不同,能掩飾自己的修煉的境界,好了,他現在又是一個尚未築基的弟子了。
外頭天光大亮,九方淵正準備洗漱一番,門就被敲響了,除了泰和真人與段十令,他還真不知道眼下的滄雲穹廬有誰會大清早來找他。
難不成他判斷錯誤,泰和真人已經從汀蘭苑中的法陣中脫身了?一大清早不嫌晦氣,懷著極其不悅的厭煩,九方淵不情不願地打開了門。
「九方,你果然醒了。」方觀是放下還要敲門的手,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子清還說你們應該沒醒,我就說嘛,這天已經亮了,雲舒會賴床,你是一定不會的。」
九方淵怔了一下,他是真沒想到敲門的人會是方觀是,他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確定自己只是在擇徒大典當天跟方觀是聊了兩句,似乎和這人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也不到這種熱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