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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淵,真dai導演。
棺材牆裂了縫,好似摔碎的鏡子,又像打破的雞蛋,碎了就是碎了,縫補不回來了,九方淵看著那縫隙,還有四周不動彈的棺材們,心下了然,自己這是賭對了。
他從面將鹿雲舒環抱在懷裡,胸膛貼著鹿雲舒的背,然將冒著森森血光的三更橫在兩個人身前,輕笑出聲:「怕了?」
懷裡的奶糰子微微顫抖,往他懷裡縮了縮,像是被嚇到的戰慄。
鹿雲舒往退,直到完全貼到九方淵懷裡才停下動作,發出一聲舒爽的嘆息:「牛逼!」
九方淵:「?」
「太刺激了,剛才那一劍,天吶,這把劍是叫『三更』嗎,它好厲害。」鹿雲舒小嘴叭叭,喋喋不休了一大通,最總結出一句話,「我從未見過如此振奮人心的場面。」
赤紅的大寶劍亮了亮,劍身上的血光如有實質,在黑暗中跳動,仿佛聽懂了誇獎,在沾沾自喜。
鹿雲舒叭叭完發現沒人搭話,偏頭在九方淵胸膛上蹭了一下,問道:「阿淵,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九方淵的音色很好,充滿少年感,清朗悅耳,因為刻意壓低的緣故,有些沉:「我在想,你怎麼不害怕。」
鹿雲舒從沒想到,自己會有聲控的可能性,還是對著一個男人,不過這個男人叫「九方淵」的話,似乎一切就是合理的了。
黑夜掩蓋了多少少年心思,鹿雲舒縮了縮脖子,企圖將自己燒熱的耳朵藏起來,小聲嘀咕:「我不怕啊,這有什麼好怕的。」
九方淵夜視與白日裡無異,盯著鹿雲舒紅了的脖子和耳朵,視線停在他耳骨上的小痣上:「不怕還往我懷裡躲?」
鹿雲舒眼神遊移,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說出真相,如果說他只是怕屍體的碎片掉到自己身上才躲的,阿淵會不會把他丟進棺材堆里?
一直沒聽到鹿雲舒回話,九方淵只當他是被戳中了心思,攬著懷中人的胳膊又緊了緊:「別怕。」
在鹿雲舒開口之前,他又搶道:「不怕也沒關係,這地方容易見鬼,躲我懷裡走不丟。」
鹿雲舒思索著那句「躲我懷裡走不丟」,不愧是主角,即使是狗血be虐文的主角,全文無女主,沒有一絲明朗的感情線,情話技能也點滿了。
只是這話對自己說是不是不太合適?
鹿雲舒想了一下九方淵對別人說情話的模樣,頓時皺緊了眉頭,不行,他的阿淵還是不要點亮這個技能比較好,要什麼感情線,獨美才是墜吊的!努力修煉,腳踩段十令花絮棠,拳打泰和真人,制霸四仙山,成為修真界至尊,這不香嗎?
「想什麼呢?」
貼在耳邊的聲音喚回了鹿雲舒的思緒,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四周的棺材都不見了,他被九方淵掐著腰抱在懷裡,飛速往前跑,看樣子剛從三更劈出的縫隙中跑出來。
阿淵的臂力也太強了吧,抱著一個胖墩墩的他,還能跑這麼快,鹿雲舒在心裡小小的羨慕了一下,不答反問:「阿淵,你現在是什麼境界了?」
他剛才就想問了,從進了幻境以,九方淵一直表現得胸有成竹,還有剛才劈出的一劍,怎麼看都不像是剛開始修煉的人。
他不過就是和阿淵分開了半個月不到,怎麼會錯過這麼多事,突然有一種精心養了很久的花,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綻放了,而自己不是第一個發現的感覺。
鹿雲舒:我恨!
九方淵沒打算瞞他,簡明扼要地回道:「我築基了。」
鹿雲舒滿臉震驚:「築基?你築基了?」
距離棺材牆,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九方淵慢慢停下腳步,只是仍然沒放開鉗著鹿雲舒的胳膊:「前兩天築基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這不對啊,不應該是這個時候,應該再過半年才對。」鹿雲舒抓著腰間的胳膊,扭頭去看九方淵,「你真的築基了嗎?沒騙我?」
其實不止築基,還快結金丹了,九方淵應了聲,狀似無意地問道:「再過半年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應該再過半年——」
話音戛然而止,鹿雲舒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能說的話,同時他還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在青樓里,他發現劇情發生了改變,經歷都變了,那九方淵修煉速度加快,似乎也是正常的。
鹿雲舒沉吟片刻,認真道:「阿淵,你已經築基了的事,別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泰和真人與段十令。」
儘管劇情發生了改變,但人物性格是不會變的,狗改不了吃屎,如果被這兩個渣渣知道,指不定又要怎麼算計九方淵。
九方淵明白這話的意思,他早就猜到鹿雲舒知道上輩子發生的事,他設計好了一切,就是要讓鹿雲舒心疼,曾經拿劍對著自己的小殿下,如今一臉認真地勸他隱藏鋒芒,九方淵突然就想起他們未曾解開的心結。
他心底戾氣橫生,對著三更說的兩人不曾出過問題,也僅僅是對外人說的,真實情況如何,他自己心裡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