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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淵深深地看了身邊人一眼,無論什麼時候,這個人總能帶給他獨一無二的驚喜:「你剛才說的666是——」
「砰!」
屋內傳來一陣響聲,打斷了九方淵的話,兩人收斂心神,快速往裡屋裡去。
桑勰跌坐在地上,手扶著腰「嘶」了一聲,聽到腳步聲,頭也沒回,直接道:「勞煩幫個忙,幫我把段兄扶起來。」
段十令面朝下趴在地上,肩膀上的傷口不停地往外流血,從床榻到地面,有零星的血跡,他失去了意識,整個人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趴在地上,怎麼看怎麼彆扭。
鹿雲舒站在房間門口,駐足不前,扯住了九方淵的衣袖。
九方淵轉身看過來:「怎麼了?」
直到桑勰從地上爬起來,也沒見他倆誰伸出手扶起段十令,他疑惑地轉頭看過去,正好看到鹿雲舒捂著肚子蹲下身。
鹿雲舒半蹲著,左手還拽著九方淵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說:「阿淵,我肚子疼。」
九方淵瞬間皺起眉頭,反手握住他的手,隨之蹲下身:「怎麼突然肚子疼了?」
鹿雲舒沒說話,把頭往他懷裡一埋,在桑勰看不到的角度,抬頭沖九方淵眨眨眼,用口型道:不許扶段十令。
九方淵無奈失笑,學著他,無聲道:鬼靈精。
從桑勰的角度,只看到這倆人突然抱在一起,然後就不動彈了,他確定沒有這樣治療肚子疼的方法,試探著問道:「很嚴重嗎,確定是肚子疼嗎?要不要我幫忙看看?」
裝得起勁的人一聽,連忙道:「沒事,不勞煩了,我就是吃多了撐著了,蹲一會兒歇歇就好。」
「沒錯,桑兄還是先看看段師兄的傷吧,我陪著他蹲一會兒就好。」九方淵抬起手,把鹿雲舒的頭往自己懷裡一按。
桑勰一臉複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他沒心情想太多,段十令還在地上躺著呢。
等到桑勰揉著腰把段十令搬上床,九方淵與鹿雲舒也過來了,鹿雲舒臉色紅潤,一點也看不出虛弱,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床上躺著的段十令:「嘖,可憐,傷得可真重。」
桑勰:「……」聽起來怎麼有點幸災樂禍?
九方淵睨了鹿雲舒一眼,眼底儘是縱容,鹿雲舒做什麼都好,儘管是落井下石,都顯得十分可愛。
被夸可愛的人又做了一件在九方淵看來十分可愛的事,他指著段十令,看向桑勰,問道:「他能不能死?你能治好他嗎?」
九方淵確定,鹿雲舒想問的只有前半句話。
仙山四大修者,個個都相貌不俗,且有各自的特點,段十令嚴肅,曲有顧端正,花絮棠陰柔,桑勰要偏清冷些,有種隱居世外的脫俗感,因為他臉上總是帶著笑意,才使得看起來不那般疏離。
桑勰眉目清冷,聽了鹿雲舒的話,看了眼昏迷的段十令,笑得有些張狂:「死?在我手下,還沒死過人。」
鹿雲舒頓時消了氣焰:「哦。」
桑勰:?
不是說滄雲穹廬的兩位奇才都與段十令關係匪淺嗎,怎麼聽到不會死,鹿雲舒看起來反而不太高興?
不太高興的鹿雲舒勾著九方淵的衣袖玩,幽幽地嘆了口氣,不再看段十令,省得看多了自己上火。
九方淵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桑勰,說實話,他之前見到桑勰,總有一種割裂感,上輩子他沒有與桑勰打過交道,只聽過一些傳聞,印象里,桑勰並不是什麼笑眯眯的慈悲心腸,能研製出寒毒骨釘那等陰邪之物,心地能好到哪裡去?
但重生之後,關於桑勰的印象,概括起來只有「和善」二字,九方淵怕自己想當然,直到剛才見桑勰那般狂妄的語氣神態,他突然有一種感覺,覺得那才是真正的桑勰。
奈何醫谷救人不傳外人,因而桑勰並沒有在九方淵與鹿雲舒面前出手救治段十令,他用隨身攜帶的傷藥簡單處理了一下段十令肩膀上的傷,等血差不多止住了,才不慌不忙地看向旁邊沉默的兩人:「二位師弟過來,可還有別的事?」
若是簡單地看一看段十令,現在就該告辭了,這兩個人沒一點要走的跡象,應當是還有其他事。
「我們是來查——」
鹿雲舒話沒說完就被九方淵打斷了:「現在看完了,不打擾桑兄醫治,我等先告辭了。」
話一說完,九方淵拉著鹿雲舒就往外走,桑勰半天才回過神來,他眯起眼,透過開著的窗口,看著兩人衣袖交疊,相攜走遠。
良久,直到床榻上的段十令迷迷糊糊地念叨了什麼,他才收回視線,將手直接插入段十令的傷口,看著指縫中沾染的血,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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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共騎
鹿雲舒不知道九方淵做了什麼打算,下意識跟著他,離開一段距離,直到看不見偏峰的屋子,兩個人的步伐才慢下來。
「怎麼突然這麼急,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