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四大惡人的名號大部分是修真界中眾人一點點叫起來的,除開自封血骨春秋的那位,諸如鬼爪無雙和畫皮老妖,是從其獨特的招式起的,琴音艷魔的前兩個字是法器招式,後兩個字意味著什麼,從字面上就可窺知一二。
不像有些人喜歡戴面具,弄什麼人皮面具,琴音艷魔從未遮掩過自己的臉,甚至她在殺掉和尚,挖出他們心臟的時候,還會久久佇立,冷笑地看著失去心臟的和尚慢慢咽氣。
坊間閒人倍出,有人曾以此為題作畫,採集眾人對於琴音艷魔姿容的描述,畫出轟動一時的「魑魅噬心圖」,作畫之人才情絕穎,無論是畫還是題的名,一筆一啄都刻畫描述得極為傳神,魑魅多形容山野中害人的精怪,用來代指琴音艷魔,最合適不過了。
「魑魅噬心圖」甫一問世便廣泛流傳,還衍生出好幾個不同的版本,平頭老百姓不像修者那樣消息靈通,受這畫作的影響,私下里一直以為琴音艷魔不是人,是專門吸人精氣挖人心肝的妖邪,若不是琴音艷魔只對和尚下手,且近幾十年鮮少在世人面前出沒,這筆墨鋪就的虛假內容怕是就要三人成虎,傳遍天下了。
又沒人說話了,在權勢財色方面,男性很容易理解男性的某些想法,在場的男修者並沒有對鹿雲舒死於牡丹花下的風流決心表現出詫異,至於女修者,不是悄悄打量著這位名滿天下的花郎君,唏噓他的花心濫情,就是像之前大大方方罵人的魔族女修一樣,看熱鬧不嫌事大。
說到這份上了,眼前這一大幫子人還磨磨蹭蹭婆婆媽媽的,鹿雲舒心裡慪得慌,一句話的事,至於猶豫那麼長時間嗎?
心裡雖不爽,但不能表現在臉上,鹿雲舒唇角一勾,盡力讓自己保持笑意。
裝就要裝到位,絕不能輕易ooc,花絮棠沒有愧對自己的「花」姓,就是個花心大蘿蔔,在鹿雲舒眼裡,這人一直是比有「中央空調」的暖男還要花心些的存在,整天掛著笑臉,脾氣好得很,仿佛不會生氣發怒一般,簡而言之,俗稱裝逼。
鹿雲舒深諳偽裝精髓,自然也要時刻保持溫柔瀟灑的笑。
一直僵持不下,倒不像是修者們有所顧慮了,更像是沒有人敢做那個發聲的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有人都想站在道德層面指責別人,不想成為被指責的人,萬一出了點什麼紕漏,就會陷入千夫所指的局面。
九方淵思忖著,要不要挺身而出,成為打破僵局的人。
「唧唧歪歪打不出個屁來,都慫得像為佛祖老兒積口德呢,依老娘我的看法,就是讓他先進去也無妨。」那魔族女修彈了彈扇面,細白如蔥的手指在露骨的春宮圖刺繡上曖昧撫過,「花郎君,妾身這般幫你,可莫要讓妾身為難啊。」
「歡雲姬,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怎地,小有名氣卻自命不凡的乘風君準備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了?」
九方淵揚了揚眉,根據剛才這兩句話想起些事來,覺得有些陰差陽錯,他雖然沒有在一開始就辨認出這魔族女修的身份,但他曾聽過關於歡雲姬的事,說來也巧,那件事裡,另一個主人公就是剛才警告歡雲姬的男人,乘風君。
原來這魔族女修法號歡雲姬,是魔界三十一門中合歡門的壇主,修真界中出了名的潑辣戶,合歡門練的是采陽補陰的法術,她是唯一一個例外,她修鬼道,別的合歡門弟子抓了人只想著採補,她抓了人就想著剝皮剔骨。
歡雲姬性情直爽,敢愛敢恨,大小算個人物,她的功法不需要雙修採補,但偶爾會與人翻雲覆雨,行床笫之歡,據她所言,做那種事純屬是個消遣。
九方淵的視線在歡雲姬與乘風君身上來回掠過,他想起的事正與歡雲姬的消遣有關。
歡雲姬男女不忌,行事隨心,上輩子看上一個貌美散修,正準備好好和人聊聊,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和她春風一度,結果趕上那散修放話,說要追求乘風君。
歡雲姬眉頭一皺,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她連夜從合歡門跑去正道仙山,想看看這乘風君是什麼來頭,結果正撞上有人下藥算計乘風君,用的還是她合歡門研製的春風合歡露,她便出手把人給趕走了。
這說出來也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的好事,誰料乘風君來的時間太巧,是賊人離開後,歡雲姬拿著春風合歡露好奇地打量乘風君臥房時。
歡雲姬不屑於解釋,樂得看乘風君被耍得團團轉的模樣,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反正最後的結果是春風合歡露不小心灑了,兩人消遣了一番。
歡雲姬根本不將這回事放在心上,消遣完了就準備打道回府,跟剛嫖完的大爺似的,但消遣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乘風君就做不到這麼瀟灑了,他泄了元陽,修為受了影響,就此單方面和歡雲姬結下了梁子。
九方淵估算了一下時間,現在應該是乘風君泄了元陽,心有不甘,而歡雲姬還沒將事情真相告訴他的時候。
乘風君身材高大,一雙虎目炯炯,從鼻腔中哼出一聲:「你算哪門子弱女子?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