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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離開小苑的九方淵與鹿雲舒並沒有看到玉姬與秦郎,他們在將軍府里逛了一圈,發現原本搭好的戲台變了副模樣,熱鬧歡騰的氛圍褪去,一切都變得冰冷。
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但莫名有一種人去樓空的感覺。
「吱呀——」
九方淵低下頭,看見被自己踩到的東西,是一截枯枝。
「這是玉姬當時拿在手裡的吧。」鹿雲舒撿起枯枝,打量了一下,驚詫道,「這不是假的,這樹枝芯子裡是濕的。」
這裡並不是真實的世界,按理說一切該是假的,但這枯枝……
九方淵伸手去拿枯枝,但在他觸碰到樹枝的時候,枯枝突然變作粉末,消散在風中,同時有吟唱聲響起:「去年今日始見君,桃花醉人微微醺,遙寄相思不歸處,人面桃花不依舊。」
他們期待已久的場景變換終於來了,與想像中有一點差別,沒有暖帳紅燭,沒有鴛鴦戲水,眼前是一片紛飛的桃林,花瓣如粉雪,鋪就十里春色。
九方淵與鹿雲舒站在一棵樹下,這棵樹年份很久了,樹冠膨大,樹幹比鹿雲舒的腰身還粗,他倚靠著樹幹,九方淵站在他面前,雙臂搭在他肩膀上,兩人貼得很近。
鹿雲舒打量著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阿淵姑娘,你這身衣裳不錯。」
第一百零四章 女裝
無怪鹿雲舒說出那種話,誰知發生剛才的變故之後,兩人再次出現時竟變換了一番模樣,鹿雲舒還算正常,可九方淵卻穿著一身粉衣羅裙,他長發換了系法,梳成女兒家的發髻,因著相貌穠艷,這般也沒多突兀,反而顯得格外吸引人,自是一番傾城顏色。
鹿雲舒閒閒地倚在樹幹上,由著九方淵傾身壓住他,笑著打趣:「阿淵作如此女兒家的裝束,實在惹人心憐,讓我不禁……哈哈哈哈,心生歡喜,哈哈哈哈……」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自己笑了起來,一直沒停,直笑得原本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的九方淵掛不住臉面,悄悄紅了耳根。
「誰家的小娘子,不,該是好兒郎,好生嬌俏,說一兩句就紅了臉,怎地如此臉皮薄?」他是越來勁兒越上趕著的個性,九方淵不好意思了,他就更加想逗人,「來來來,小娘子給爺笑一個。」
他一雙笑眼都眯了,活似偷了腥的貓,這隻貓兒膽子大,犯了事不知悔改,還伸著爪子去作弄人。
九方淵沉默了一會兒,表情高深莫測,鹿雲舒心頭一跳,以為他是被逗得生了氣,下意識收回自己的手:「該不會生氣了吧?我——」
「爺?」九方淵莞爾一笑,「我笑得可好看?你可歡喜?」
端的是傾國傾城的貌,一笑更是風華無雙,世間的美本就沒有男女之分,真正的美是共通的,九方淵就生了一副這般的樣貌。
鹿雲舒看呆了,他以往就知道九方淵生得好看,那be原文中著重描寫過,說男主是天下第一美人,容貌比女子都要出眾,活脫脫立了個美弱慘的人設。
「好看……歡喜……」鹿雲舒怔怔地答道。
貓兒收了爪子,雪白的毛透出一點緋意,仿若偷喝了主人的酒,醉得明顯。
九方淵從喉嚨里溢出一絲笑,低低沉沉的:「爺歡喜我,我心甚幸。」
他說著,低了低頭,鼻尖擦過鹿雲舒的鼻尖,桃花香氣混著脂粉香,縈繞在兩人周身,氣氛旖旎,引人心生蕩漾。
「啊!不知羞!」
雙唇停於一線,隨即慌忙錯開。
鹿雲舒偏過頭,推了推九方淵的肩膀,越過他往前看去。
「那小娘子可真放蕩,光天化之下就與男人親親我我,我娘親說了,這種定不是好人,是狐媚子哩!」
「就是就是,我娘親也說過,不知羞!」
不知羞的狐媚子九方淵:「……」
「噗哈哈哈哈哈哈,阿淵,別氣別氣。」說話之人是兩個孩子,童言無忌,鹿雲舒沒和他們計較,安撫下九方淵之後,直接對著打量他們的孩童們呵道,「還不快走,不然等下宰了你們!」
鹿雲舒繃起臉還是很嚴肅的,小娃娃害怕了,當即一個哆嗦,卻還嘴硬:「你別吹牛了,此處是隴溪城,有秦將軍坐鎮,濫殺無辜之人都要受到律法處置!」
兩個孩童身量相仿,其中一個剛才發了話,另一個不似他那般,又慌又怕,偷摸去拉剛才說話的孩子:「要不咱們還是走吧,再耽擱下去,就趕不及戲開場了,今休沐,那戲班子可是秦將軍特意為大傢伙請來的,錯過就沒機會了。」
「也是。」另一個孩子衝著鹿雲舒哼了聲,「我們才不是怕了你,不過是有急事在身,狐媚子和不知羞的男人,你們等著!」
話音剛落,兩個娃娃就跑著離去了。
鹿雲舒無奈笑道:「我們等著什麼?等著欺負小孩嗎?」
九方淵不置可否,稍稍退開了些,整了整衣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這什麼破衣服。」
此時春夏之交,粉衣羅裙做得清涼,胸口處露了一大片,九方淵皮膚白,穿著這身衣服,如同世間春冬相接,粉色花瓣在白雪上落了滿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