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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令表情一變:「師尊讓你們搬去汀蘭苑?」
鹿雲舒忍著噁心,裝出一副特別開心的樣子:「沒錯,他上午剛來過,親自來請我們。」
反正段十令不敢去問泰和真人,還不是隨便他編了嗎?
按理來說,段十令十分了解泰和真人的個性,應該知道泰和真人不會做出親自請人的舉動,但他上午回來天秀峰時恰好遇見了泰和真人,先入為主了,所以被鹿雲舒誆了個正著。
他表情扭曲,眼睛都氣紅了,沒說出一句話,當即拂袖而去。
鹿雲舒嘖嘖出聲:「小師叔,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就叫紅眼病,你看看他那眼睛,都紅得要滴血了,我就說吧,你們之間有利益衝突,他肯定會針對你,所以要離他遠遠的。」
九方淵想起他們初見的那天,鹿雲舒也是這樣說的,無奈失笑:「對,你說的沒錯,大義滅師尊。」
鹿雲舒驕傲挺胸:「那必須的,信雲舒,得永生!」
九方淵笑笑沒說話,剛才段十令的反應太過明顯,還是太年輕了嗎,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段十令,絕對不會將心裡的不滿表現得如此明顯。
兩人去得早,飯堂里人不多,他們特意挑了個人少的角落,經過今早上雲鶴那一通折騰,九方淵與鹿雲舒已經成了天秀峰上預備弟子們公認的小紅人了,走到哪裡都能惹得旁人側目。
鹿雲舒看見同樣結伴來吃飯的方觀是秋子清,正準備打個招呼,被九方淵攔下了:「你想別人都看過來嗎?」
鹿雲舒想像了一下萬眾矚目的感覺,覺得自己無法消受,遂打消了這個念頭,安安靜靜地扒飯。
九方淵這才滿意地拿起筷子,他吃起東西來細嚼慢咽的,明明是窮苦出身,但比起金枝玉葉的鹿小侯爺,他的儀態不知道要優雅多少倍,至於鹿雲舒,則根本不知道細嚼慢咽是什麼意思,看起來就吃得很香。
之前說了幾次,鹿雲舒一直沒改,九方淵也就隨他去了,主要是他有點不大不小的私心,看鹿雲舒吃飯十分下飯。
鹿雲舒絲毫不知自己還有做吃播的天分,咬著一塊糖醋排骨,晶亮的醬汁將嘴唇染得變了色,偏棕紅,又亮又潤。
九方淵不是太喜歡酸甜口的菜,平日裡也不會往那些菜里伸筷子,如今看鹿雲舒吃得歡快,突然就有點想嘗一嘗。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鹿雲舒眨眨眼,福至心靈,將餐碟往前一推:「小師叔嘗嘗,這個糖醋排骨味道不錯。」
九方淵口輕,看著那赤醬濃油,想試,又有點遲疑。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鹿雲舒傾情推薦了一番,最後狀似無意地問道:「小師叔該不會不敢吃吧?」
這是最幼稚的激將法,但九方淵偏偏中了計,他極輕地一哂,在鹿雲舒的餐碟里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我有什麼好怕的?」
鹿雲舒眼睛笑彎了,只覺得自己口中的糖醋排骨更有味道了,等九方淵咬下一口,他立馬問道:「味道怎麼樣,好不好吃?」
又酸又甜的肉類,說實在的還是不符合九方淵的口味,他幾不可察地擰了擰眉,在鹿雲舒期待的目光中,淡聲道:「還不錯。」
「是吧?」鹿雲舒戳著餐盤裡的排骨,回憶起來,「我以前特別喜歡吃糖醋排骨,食堂每次都是周一做,吃飯都要靠搶,去晚了就吃不到了……」
九方淵揚了揚眉,鹿雲舒怎麼說得這麼可憐,他不是鹿家的小侯爺嗎,要吃個糖醋排骨還不簡單,吩咐小廚房就是。
鹿雲舒想的穿書前發生的事,忍不住一陣唏噓,九方淵心裡雖疑惑,但只聽著,沒插嘴,不知不覺就把一塊糖醋排骨吃完了。
吃過飯,兩人一起回了房間,九方淵記掛著百里呦說的事,在思索時人燭與葉玲玲的聯繫,鹿雲舒則坐在床上,抱著鶴三翁送的護腕,興致勃勃地研究著。
望梅峰是滄雲穹廬中比較偏遠的峰頭,鶴三翁為了給冉戮養魂,特地挑了這麼個地方,還設下了很多層封印,再加上望梅峰偶爾會有不同尋常的雷劈下,因而昨晚的劫雷異象並沒有引起滄雲穹廬中其他人的注意力。
某種意義上,九方淵和鶴三翁很像,兩個人都不是哭哭啼啼哀哀怨怨的性子,九方淵在回天秀峰的路上,就對這件事有所猜測了,做好了心理準備,很快就從鶴三翁隕落的事上收回心神了,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先前百里呦與泰和真人找來,態度都沒有太大變化,九方淵暗自思索,估摸著自己築基一事應當還沒傳出去,望梅峰上四個人,鶴三翁沒提,昨晚鹿雲舒的魂魄在融合,至於蘇長齡,被迷藥迷暈了,雷聲動靜那麼大,一直就沒醒過。
鹿雲舒越看那護腕越滿意,晃著手腕去找九方淵:「小師叔,這東西這麼漂亮,肯定有其他妙用吧?」
「大概。」九方淵掃了眼他手上的護腕,放出神識試探了一下,「這個護腕算是個儲物法器,裡面可以放置東西,修為越高,儲存空間越大。」
鹿雲舒眼睛一亮:「真的嗎?要怎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