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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妖獸的事,自然也該詢問妖獸。
冰冰當初被滅族時年紀並不大,滅族是它生命中的分水嶺,前一半紈絝浪蕩,後一半知世故,紈絝的歲月里,它並沒有什麼心思去研究關於妖獸的事:「這個,我並不是很清楚。」
九方淵沒想到它是個腦內空空的廢物妖獸,愣了兩秒才接受這個事實,上結了一層寒霜:「這都不清楚,你還能知道點什麼!」
冰冰委屈:「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想到會被滅族,沒想到會跟著王上,更沒想到死了的鳳凰還能活過來。」
九方淵:「……」
濃濃的委屈顯露在臉上,若是獸臉還好,偏生冰冰現在是一個高壯的男人形象,怎麼看怎麼怪異。
九方淵語塞,懶得再搭理這蠢笨的妖獸:「滾遠點,別在這裡礙眼。」
鳳昭烈的突然襲擊,令他的精神瞬間緊繃,曾經的壞脾氣也盡數冒出來。
冰冰不敢觸他霉頭,連忙往一旁縮去,邊縮邊小聲嘀咕:「您怎麼不問三更,它不是號稱自己什麼都知道嗎?」
九方淵閉上了眼,冰冰能想到的,他怎麼可能想不到,他是想問三更,但三更不在啊。
之前那一戰,他勉強破了鳳昭烈的涅槃之火,強行使出三更的吞噬力量,不僅他的身體受到重創,三更也遭到了衝擊,吞噬的涅槃之火併不為血氣所容,會使三更的力量變得駁雜,三更現在正在他的丹田靈府中溫養,慢慢轉化那涅槃之火。
無論怎麼樣,鳳昭烈一事被九方淵放在了心上,這次涅槃之火的攻擊只能算是挑釁,九方淵暗暗在心裡計算,如果鳳昭烈現在出現,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秋子清在藥峰修習,醫術屬於中上,接連喝了幾日的藥,等一行人到達洪荒秘境所在的地方時,九方淵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這時他才敢放鬆對玉佩的壓制,將鹿雲舒的魂魄喚出來。
鹿雲舒本來可以自行從玉佩中出來,但因九方淵昏睡過去時施加了本源力量,他被壓制在玉佩里,連外發生了什麼都無法感知,試了很多次都沒成功出來。
幽藍色的禁制一經抹去,金光就從玉佩中迸濺出來,鹿雲舒迅速飄出:「阿淵,你身體怎麼樣?」
他急切地打量著九方淵,因魂魄形態無法觸碰,臉上的焦急更甚。
眼看著他為自己著急,九方淵心滿意足地笑了下:「別急,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見他色紅潤,確實沒什麼大礙,鹿雲舒才松下一口氣,登時寒了臉色,飄到床榻的一角,離九方淵遠遠的。
又賭氣了。
九方淵不禁失笑,他之前不放出鹿雲舒的魂魄,就是怕鹿雲舒擔心,但拖了這幾日,即使傷好了,也還是逃不過這一通氣惱。
「雲舒,怎麼不理我?」他心裡頭活似喝了蜜,甜津津的,即使不被搭理也快活,「咱們都好幾日不見了,你不想我嗎?我可每日都在想你,想得骨頭疼。」
鹿雲舒氣呼呼地扭過頭:「這酸話聽著難受,你知道我在氣什麼,九方淵,這事沒完。」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就閉上嘴不言語了,任九方淵好說歹說,就是不發一語,直到房門被敲響,雲出岫來叫九方淵下飛舟,鹿雲舒都沒消氣。
此行已至目的地,外的師兄弟們都等著,九方淵也不好再耽擱,只能眼睜睜看著鬧脾氣的鹿雲舒鑽回玉佩。
「唉,哄不好了。」
這話透著苦惱,但語氣里更多的是甜蜜的驕傲,一點不見愁緒。
九方淵將玉佩貼身收好,帶著隱身的冰冰出了屋子。
以方觀是為首,弟子們都在飛舟上等著了,自從前幾日和方觀是聊了那麼一回後,方觀是就有意無意地避著他了,故而今日是雲出岫來叫的人。
九方淵絲毫不在意,朝雲出岫略一頷首:「到了嗎?你們先下去,我將飛舟收起來。」
雲出岫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平時對人話很少,對幼時令他頗為忌憚的九方淵,這種冷淡的脾性更甚:「方觀是說他收。」
「那我們走吧。」九方淵從善如流,和雲出岫一起,帶著諸位弟子下了飛舟。
洪荒秘境是一個不知名小宗門前幾年發現的,其封印強橫,不是一人之力能解開的,那小宗門打不開封印,才將此事告知了四大仙山,在各大宗門的權衡之下,決定共同派弟子進入,他們用了幾年的時間,才在今年破開上的封印。
因洪荒秘境靠近北雁群嶺,眼下駐守洪荒秘境的正是北雁群嶺的世家北冥一氏。
北雁群嶺依山傍水,層巒迭出,山並不高,半山腰修了一片宅院,北冥一族注重風水,每座宅院都引了山泉,匯聚成池塘,小巧別致。
甫一下飛舟,北冥一族的人就迎上來,滄雲穹廬是四大仙山之首,前來接待的人是北冥一族族長的胞弟北冥觴。
以往都是段十令代表滄雲穹廬,各大宗門也對他更熟悉些,此時驟然換成九方淵,北冥觴一時怔愣,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可是滄雲穹廬的弟子?在下北冥觴,是來接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