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我、我這便叫人燒水。」裴繹之哭笑不得。
趙樂瑩難得臉熱,等他走後才鬆了口氣,耐心等著丫鬟服侍自己沐浴。
然而沒等水燒好,府門處便傳來一陣騷亂,她頓了一下出門,就看到傅硯山騎著馬從外頭沖了進來。
許久未見,他精瘦了許多,也曬黑了些,眉眼間是化不開的寒意,即便見到她也未曾融化半分。
「你食言了,殿下。」他啞聲開口。
趙樂瑩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便突然被他拖到了馬上,掉頭便衝出了府門。
一切發生得太快,等裴繹之跑過來時,傅硯山已經騎著馬將趙樂瑩帶走了,眼看著周乾帶了人要追,他急忙攔下:「都別去。」
周乾聞言急了:「可是……」
「殿下不會有事的,」裴繹之無奈,「青天白日的被傅硯山拖著走,她已經夠丟人了,你們便不要再湊熱鬧了。」
周乾愣了愣,見他確實不擔憂,便只能放棄追出去。
裴繹之說得沒錯,趙樂瑩確實夠丟人的,被傅硯山抱在懷裡一路橫行,引來無數人的注意,她不必想也知道,這些人過後會如何議論,頓時鬱悶得遮住臉,假裝這樣旁人便猜不出自己是誰了。
傅硯山面無表情,快馬加鞭將她帶進了宮裡,無視周圍人的各種反應,帶她進寢殿之後便一腳將門踹上,直接把所有人都關在了門外。
當整個人被拋到床上的時候,趙樂瑩腦子又是一陣眩暈,不由得悶哼一聲,這才看出身處之地是她幼時的寢殿,房中擺設用具一看便是提前準備的,想來他進宮之後便一直住在這兒。
她蹙了蹙眉,抬頭便闖入他深不見底的眼眸。
短暫地靜了一瞬後,她對著他揚唇:「我好好的。」
僅僅四個字,仿佛一個指令一般,沉默不語的傅硯山突然單膝跪在床上,一言不發地將她身上的衣裳撕了。
趙樂瑩心裡一驚,外衫落地時急忙往後退了退:「你做什麼?」
傅硯山不語,只抓住她的腳腕將人扯回來,繼續去解她身上的衣裳。趙樂瑩想到自己多日沒有沐浴頓時急了,咬著牙拼命掙扎,動作之間抬手時不甚打在他的臉上,雖然沒有用力,可寢殿裡還是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
「……我並非故意。」趙樂瑩小聲解釋。
傅硯山沉默許久:「脫了,讓我檢查一下。」
趙樂瑩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解她的衣裳是想看她有沒有受傷。
趙樂瑩咳了一聲,收緊領口默默往後退了一步,以防他會嗅到自己身上的酸味:「……我沒事,只是宮變那日磕到了腦袋,如今已經大好了。」
傅硯山神情微動:「給我看看。」
說罷便朝她伸手,趙樂瑩趕緊又退了一步,面上是一閃而過的侷促和抗拒。
傅硯山怔了怔,手僵在半空許久沒有放下。
趙樂瑩抿了抿唇,看到他的表情後便知他誤會了,掙扎許久後嘆了聲氣:「我並非不讓你碰,只是……我已經許久沒有沐浴,身上難聞得很。」
說罷,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便拉起袖子露出蓮藕似的胳膊,只見原本白皙無瑕的皮膚上,現在隱約有些灰撲撲的。
「……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髒過。」趙樂瑩一言難盡。
傅硯山定定看了她許久,突然伸手將她撈起來,抱孩子一般將她放在腿上,然後埋進她的脖頸用力吸了口氣。
趙樂瑩感受到他噴灑出的氣息,下意識想躲遠點,卻又被他按了回來,只能讓他貼著她的鼻子嗅來嗅去。
「香的。」他低聲道。
趙樂瑩嘴角抽了抽:「怎麼可能是香的,我自己都聞到了。」
「真的是香的。」說罷,他突然張嘴咬住了她的脖子。
趙樂瑩因為癢意瑟縮一下,臉頰微微泛熱:「屬狗的嗎?鬆開!」
傅硯山鬆開她,許久才低聲道:「殿下,你這幾日受苦了。」
趙樂瑩頓了頓,本想說自己這些日子除了沒有沐浴,其他方面倒是被葉儉伺候得很周到,也沒有什麼受不受苦的。可她一低頭對上他心疼的眼神,便什麼都不想說了。
寢殿裡安靜下來,兩個人靜靜對視,眼底是許久未見壓抑的情意。許久,傅硯山傾身過來,趙樂瑩喉嚨動了動後趕緊攔住他:「叫人備水,我要沐浴。」
「待會兒再洗。」傅硯山已然情動。
趙樂瑩相當堅持:「不行,我就要現在洗。」
傅硯山:「……」
僵持許久,最終以傅硯山妥協為終。
當熱水被送進來時,趙樂瑩著實鬆了口氣,待宮人們都離開後,便徑直看向還未出去的傅硯山。
看懂她的眼神後,傅硯山認真道:「我伺候殿下沐浴。」
「……出去。」讓他伺候,她還能好好洗嗎?
傅硯山不由分說地將她打橫抱起:「殿下放心,我不會亂來。」
趙樂瑩斜了他一眼,待他將自己剝乾淨放入水中後,才不咸不淡地開口:「我腦後的傷還未好全,你最好說話算話。」
果然,傅硯山聞言蹙了蹙眉,表情略微嚴肅了些:「待沐浴之後,叫太醫看看。」
「嗯。」趙樂瑩慵懶地閉上眼睛。
她這一日來來回回也是夠折騰的,如今泡在這熱水中,便什麼都不想了。傅硯山看著她閉上眼睛,便垂著眼眸為她解髮髻。她這頭髮應該是自己梳的,非常簡單的髻子,半點裝飾都無,他輕易便解開了,手指從她烏黑的頭髮中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