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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山蹙了蹙眉,態度愈發堅定:「明日吧,此等小事何須勞煩你。」
趙樂瑩頓了頓,突然眯起長眸:「傅硯山,她怎麼了?」
「……沒什麼大礙,只是天牢陰濕,有許多老鼠和臭蟲。」傅硯山垂眸。
趙樂瑩頓時一陣惡寒:「你想逼瘋她不成?」
「她當初也想逼瘋你。」傅硯山語氣平靜,絲毫不見愧色。
趙樂瑩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四年前廣寒山那次,一時間有些無語:「……傅硯山,身為一個男人,能不能不要這般記仇。」
傅硯山不語。
「罷了,你現在就去派人將她接出來,也別送去李家,給林家送去,皇后已經命不久矣,讓她給送了終,再將她送去寺里,從此青燈古佛長伴一生,也算是磨磨她的脾性。」趙樂瑩緩緩道。
以寧茵的性子,去了廟裡也是受折磨。傅硯山對這個處置倒也算滿意,靜了靜後點頭答應。
答應之後,趙樂瑩轉身便要離開,卻被他突然拉住:「一定要走嗎?」
趙樂瑩頓了頓,疑惑地看向他:「還有事嗎?」
「……沒有。」傅硯山鬆開了她。
察覺到他的不舍,趙樂瑩笑笑:「好了,我都在宮裡陪你這麼久了,也該去陪陪阿瑞了,等過些日子,阿瑞的身份昭告天下,我們一家三口便能團圓,我也不必兩邊跑了。」
「嗯。」傅硯山點了點頭。
趙樂瑩在他唇上親了親,噙著笑離開了。
她走了之後,傅硯山靜站許久都沒有回屋。
宮人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試探道:「皇上既然想留下殿下,為何不直接告訴她?」
「因為她今日不想留下。」傅硯山說罷,便轉身回屋了。
宮人愣了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怎麼還完全縱容起來了,照他的意思,殿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難不成她將來要納男寵,皇上也是答應的?
宮人抖了一下,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可怕了。
第60章 (前塵盡消)
在趙樂瑩的要求下,當天夜裡寧茵便被送回了林家,病重的皇后如願見了她最後一面,翌日一早被下人發現在睡夢中離世了。
皇帝的喪事當初便是草草了結,皇后的只會更簡單,按規矩要在宮中停靈七日,但只停了三日便直接與皇帝合葬了。
一切從簡的喪事引來朝臣不滿,傅硯山只淡淡說了一句:「當年成帝駕崩倒是停靈七日,但棺槨前擺放的貢品生蟲了也不見更換,害得長公主至今看見蟲子都恐懼不已,像先帝後這般無情無義之人,朕肯讓停靈三日葬入帝陵,便已是開恩,爾等若有不服,大可將棺槨領回去,葬在自家祖墳中。」
不滿的人雖然不知他話里的真假,可想到先帝駕崩時,他剛來長公主殿下身邊不久,也親身經歷過當年的喪制,頓時不敢吱聲了,只是愈發覺得看不懂他。
說他恨毒了長公主,他偏偏一言一行都是為了她出頭,說他不恨長公主,可不僅奪了趙家的江山,還動不動將人召進宮中折磨,聽說長公主每次從宮中離開,面上都是疲色,也不知都受了什麼刑罰。
唉,長公主當真是可憐,離至高之位明明只差一步,卻一瞬間跌入深淵萬劫不復,當真是時也命也。
不知道自己在群臣心中愈發可憐的趙樂瑩,醒來後發現傅硯山不在,便翻了個身繼續睡,等再次醒來時,他便已經出現在身側。
「下朝了?」趙樂瑩勾起唇角。
傅硯山俯身親了親她的唇:「嗯。」
「皇后喪制的事,他們可有為難你?」趙樂瑩撫上他的臉。
傅硯山低頭解腰帶,聞言心不在焉地回答:「沒有。」
「你就撒謊吧。」趙樂瑩輕嗤一聲,直接拆穿他的謊言。
「當真沒有。」傅硯山看向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趙樂瑩與他對視片刻後頓了頓:「為何?」
「我同他們說,誰若不滿,大可以把棺槨埋進自家祖墳。」傅硯山淡淡開口。
趙樂瑩聞言一陣無語。她從很久之前便覺得,他雖然聰明,卻不大喜歡迂迴,簡單說來就是武人的通病,偶爾說話也是能將人氣死。
「殿下在想什麼?」他問完,便扯下了她的小衣。
趙樂瑩回神,一時間有些無奈:「你不覺得近來有些太頻繁了嗎?」
「你不想要?」傅硯山停下,一副尊重她想法的模樣,手卻已經悄悄探進了被褥中。
趙樂瑩悶哼一聲,慵懶地掃了他一眼。也難怪總有人說她氣色不好,一整日除了用膳便全耗在床上,精氣神盡數被這男妖精吸走了,氣色還能好麼。
「快點,莫耽誤了午膳。」她緩緩開口。
傅硯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俯身咬上了她的耳垂。
荒唐一個晌午,最後還是耽誤了午膳。
趙樂瑩躺在床上,累得手指都懶得抬,抬眸掃一眼已經衣冠整齊的傅硯山,一時有些不悅:「你一點都不累嗎?」
「殿下想讓我累?」傅硯山反問。
「……不了。」此刻的趙樂瑩無欲無求,沒心情配合他。
傅硯山將她從床上拉起來,親自為她更衣梳頭。趙樂瑩閒適地坐著,待他為自己插步搖時突然道:「我這些日子,似乎沒有喝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