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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山面色平靜,似乎沒被影響,只是心口傳來的疼痛告知他,他並非不在意
兩個人靜了許久,傅硯山看著她:「殿下,疼疼我吧。」
趙樂瑩心頭驀地一酸,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吻了吻,傅硯山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輾轉,直到她踮腳踮得累了,才突然將她托住。
布帛撕裂,床幔落下,床上影影綽綽,被薄紗遮住了大片風光。
情味漸濃時,他啞聲問:「殿下若是想要,我隨時將江山打給你,何必要自己辛苦。」
「……民不聊生的江山,我不要,」趙樂瑩咬著唇,竭力讓自己理智些,卻還是忍不住悶哼一聲,「皇家內鬥,不能讓百姓遭殃,更何況……皇帝欺我多年,我要親自償還。」
她若想要傅硯山的助力,當初早早告訴他真相就是,何必要拖到今日。自先帝走後,她便隱忍至今,這麼多年的恩恩怨怨,她要親自去算才行,不必哪個男人為她出頭。
哪怕那個人是傅硯山。
風雨驟然加大,趙樂瑩再無心力想旁的,專心做一隻小舟,在大風大浪中飄零。
許久,總算靜了下來。
傅硯山叫了水,親自為她擦身:「那便帶我一起走。」
「不行!」趙樂瑩慵懶地倚在枕頭上,任由他胡亂作為,「只有你留在南疆,才能震懾皇帝,若將來我出師不利,你尚且能借南疆百萬雄兵,震懾他不傷我性命。」
「撒謊,你只是不想讓我跟著。」傅硯山冷淡抬眸。
趙樂瑩笑了一聲:「被拆穿了啊。」
「……」
短暫的安靜後,趙樂瑩疲累地閉上眼睛:「我回京都,是必須要回,阿瑞回去,是不得不回,你沒有理由再去。」
「我的女人和孩子都在,為何沒有理由?」傅硯山蹙眉說完,視線便落在她精緻的眉眼上,「還是說在你心中,我已不是你的男人。」
「胡說八道。」趙樂瑩掃了他一眼,否定了他這句話。
傅硯山喉結動了動,突然想問在她心裡,他和裴繹之誰才是她真正的夫君,可話到嘴邊,想起阿瑞在院中說的那些話,便覺得這個問題挺沒意思。
他缺席了他們母子的三年,自然要承受缺席的惡果,何必再抱怨什麼,若她真對裴繹之動了心……那便動了心罷,在他還是硯奴的時候,便已經接受月亮不為他一人而升,如今成了鎮南王,自然也不該小氣。
什麼道理都懂,只是還是不甘,若非皇城那些人,他又如何骨肉分離這麼多年。
趙樂瑩一抬頭,便對上他沉鬱的雙眼,她頓了頓,起身倚進他的懷裡。
傅硯山無聲地輕拍她的後背,掩下了眼底的陰鷙。
趙樂瑩什麼時候睡著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醒來時,已經出現在鎮南王府的床上,而手邊則是一碗熱騰騰的避子湯。
「殿下可算醒了,這碗湯涼了熱熱了涼,再不喝就要熬幹了。」裴繹之嘲弄開口。
趙樂瑩一抬頭,就看到了他眼下的黑青:「……這幾日沒少擔驚受怕吧?」
「你說呢?」裴繹之沒好氣,「那傅硯山簡直是神經病,擄走你也就罷了,將阿瑞也不聲不響地帶走了,害得我擔驚受怕,你倒好,還有閒心與他雲雨,合著我這幾日白白失眠了。」
「辛苦了,等回京之後,給你多買幾壇好酒如何?」趙樂瑩哭笑不得。
裴繹之輕嗤一聲:「幾壇好酒便能收買我了,你想得美,我可是貴為駙馬,少說也得十幾壇才行。」
趙樂瑩被他逗得大笑,一掃幾日以來的陰霾,傅硯山一進門,便看到她笑眼彎彎的樣子,他頓了一下,一時不知是離開還是留下。
好在趙樂瑩及時瞧見了他,立刻下床朝他走去,裴繹之冷笑一聲,徑直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趙樂瑩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你是來送行的嗎?」
「使臣里不乏皇帝眼線,我不好親自去送你。」傅硯山回答。
趙樂瑩低頭牽住他的手:「在這兒送也是一樣,我走之後,你切不可追去京都,知道嗎?」
「嗯。」傅硯山頷首。
趙樂瑩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只是用拇指在他手背上輕輕滑動。屋外是裴繹之和阿瑞嬉鬧的聲響,屋內是一片沉默。
許久,裴繹之探頭:「殿下,該走了。」
「哦……這便走。」
趙樂瑩說著鬆開了傅硯山的手,正要往門口走,就聽到裴繹之無奈提醒:「藥!」
趙樂瑩恍然,趕緊將床邊的藥喝了,滿滿一碗下肚頓時苦得皺起眉頭,傅硯山神色微動:「我去給你拿糕點。」
「不必了。」裴繹之直接進門,將荷包里裝的棗干遞給趙樂瑩。
趙樂瑩趕緊接過吃了幾個,眉頭這才漸漸舒展開。
裴繹之輕嗤一聲,將剩下的重新裝好,二人一句對話也沒有,但默契卻時刻都在。傅硯山定定看著他們,眼底沒有一點波動。
「我真要走了。」趙樂瑩看向他。
傅硯山頓了頓:「……我送你出門。」
趙樂瑩點了點頭,安靜地跟他一起往外走,裴繹之跟在後面,看著沉默的兩人嘖了一聲。看傅硯山這反應,想來是已經知道了真相啊。
三人從屋裡出來,阿瑞看到裴繹之立刻張手,裴繹之笑罵一聲將人抱起來,扭頭看向趙樂瑩:「殿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