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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賞心悅目,比鎮南王送來的那個不知要好上多少。
「殿下。」他略帶緊張地喚她。
趙樂瑩回神,冷下臉問:「為何不敷藥?」
「……小廝手笨。」硯奴說話時看著地面,避免與她對視。
趙樂瑩嗤了一聲:「那本宮叫個丫鬟來。」
「不行!」硯奴立刻拒絕,一抬頭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耳根頓時紅了,「硯、硯奴不讓別的女人碰。」
「只讓本宮碰?」趙樂瑩一臉惡意,「這便是你動不動就使喚本宮的理由?」
已經幾日了?起初她念著他的腰是為了她才扭傷的,聽他撒嬌懇求,便出手幫了幾次,這下可好,賴上她了,如今更是她不給敷藥,他便寧願晾著。
老人都說狗不能慣,她以前不信,如今看來當真如此。
硯奴看出她生氣了,抿了抿髮乾的唇:「……其實我自己來也可以。」
說著話,他伸手去夠床邊小桌上的紅花油,胳膊抬得太高不小心牽扯到腰上的傷,不由得悶哼一聲。
趙樂瑩再看不下去了,沒好氣地將藥拿過來,塗了自己一手後搓熱,直接覆在了他的腰上。硯奴又一次悶哼,聲音低沉蠱惑,與先前痛出的聲音全然不同。
「……別亂叫!」趙樂瑩拍了他的腰一下。
啪的一聲,硯奴後背一緊,將臉埋在枕頭裡半天,才悶悶抬頭:「殿下不要亂打。」
「怎麼,本宮還打不得你了?」趙樂瑩揚眉。
硯奴抱著枕頭不動:「自然打得……」但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喜歡她的男人,在他如今什麼都做不了的情況下,床上打他多少不好。
當然,他性子雖又軸又悶,可也不傻,這種話是不敢說的。
趙樂瑩輕嗤一聲,低著頭專心為他揉腰。
又軟又小的手在肌肉上一下下滑過,硯奴起初還繃著,後來便逐漸放鬆,當真變成了一隻什麼都不想的大狗,全身心享受主人的安撫。
趙樂瑩看著不言語的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揉完藥酒便拿來熱毛巾,直接蓋在了他的腰上。
硯奴舒服地喟嘆一聲,一隻手艱難拿了張錦帕遞給她:「殿下,擦手。」
趙樂瑩掃了他一眼,接過手帕擦了擦掌心,又將手帕丟到了地上。
硯奴眼巴巴看著地上的帕子:「殿下,撿給我。」
「已經髒了。」趙樂瑩蹙眉。
「沒事。」
趙樂瑩無言,撿回來丟到他臉上:「一張手帕也這般節省,哪裡像堂堂長公主府的侍衛統領。」
硯奴笑笑也不解釋,趁她去喝水的功夫,將手帕悄悄折了起來塞到枕頭下,等到趙樂瑩回來時才一本正經地問:「殿下今日很忙麼,怎麼現在才來看我?」
「嗯,很忙。」趙樂瑩提起裙子到床邊坐下,硯奴立刻艱難地往裡面挪了挪,好叫她坐得舒服些。
趙樂瑩倚著床框,舒服地長嘆一聲。
「忙什麼呢?」硯奴又問。
趙樂瑩閉上眼睛:「沒什麼,鎮南王來府上做客,本宮招待了一下。」
「鎮南王?」硯奴頓時皺起眉頭,腦海仿佛有什麼要衝出來,疼了一瞬後又恢復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是那個傅硯山的爹?」
「我發現你好像很在意傅硯山,」趙樂瑩垂眸看他,看了半天后揚眉,「還真別說,你這模樣,生得同他有三分相似,不過五官要比他更精巧些,少了點粗糙。」
硯奴揚唇,心裡有些高興自己在她心裡,比傅長明要好看,雖然傅長明已經五十餘歲了:「……鎮南王不在南疆,跑到京都來做什麼了?即便要參加太后壽宴,不也得過幾個月嗎?」
「今年交不上征糧,來向皇上賠罪。」趙樂瑩簡單解釋。
硯奴斟酌片刻,恍然:「他今日來拜訪殿下,可是帶了重禮來的?」
趙樂瑩頓了一下,失笑:「你如何知道?」
「猜的,」硯奴揚起唇角,「一方大將不交征糧,誰看都是要造反,可他偏偏進京來了,還偏偏行事毫不遮掩,全然不像要囤糧起兵的反賊,這般坦蕩,皇上反倒會減少疑心……殿下你看我做什麼?」
他說到一半時,才發現趙樂瑩正含笑看著自己,一時間突然羞窘。
「本宮只是在想,若硯奴生在世家貴族,將來的成就怕是不比鎮南王差。」趙樂瑩笑道。
硯奴皺了皺眉:「我不要生在世家貴族,我只想留在長公主府。」
「……沒說不讓你留。」趙樂瑩見他又開始沒出息,嗤了一聲便起身要走,結果剛走一步,便感覺到衣袖被扯住。
她揚起眉頭,扭頭看向床上揪著她衣裳不放的傢伙:「又幹嘛?」
「鎮南王給殿下送了什麼?」他好奇地問。雖然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王爺,可他莫名覺得這人送禮不講究貴重,只講究投其所好。
他很想知道殿下收到了什麼。
面對他坦誠的雙眼,趙樂瑩莫名心虛,咳了一聲後回答:「也沒送什麼,就是……吃的。」
「吃的?」硯奴疑惑。
……秀色可餐,算是吃的吧?趙樂瑩清了清嗓子:「沒錯。」
「哦。」他頓時不感興趣了。
趙樂瑩梗著後背扭頭就走,走了一步感覺牽扯感還在,她一臉無奈地看向罪魁禍首:「還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