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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用與她親密的方式挑釁傅硯山,當真是不要命了。
裴繹之輕笑一聲:「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樣對殿下。」
憐春也好,傅硯山也好,都不過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憐蟲罷了,偏偏還覺得自己什麼都明白,全然沒想過她這些年是如何過的。憐春尤為可笑,旁人的話本,她倒是更為入戲。
趙樂瑩知道他的回護之心,便也沒有多言。
好好一頓午膳,因著憐春兩杯酒徹底沉寂,即便後來有歌舞助興,氣氛也不比先前,不到一個時辰便草草結束了。
午膳之後,眾臣子離開,趙樂瑩也同裴繹之走了,正廳之上冷冷清清,唯有傅硯山還坐在位上,置於桌上的左手鮮血淋漓,他卻不知痛一般案件垂眸。
傅長明看到他這副樣子,恨不得立刻告訴他當初的真相,可一想到趙樂瑩如今已心有所屬,連孩子都生了,即便說出來,也只會叫他更加痛苦而已。
那便繼續恨著吧,好過追悔莫及的痛楚。
傅長明長嘆一聲,轉身離開了。
廳內終於只剩傅硯山一人,他靜坐許久,飲了一杯混了血色的酒。
轉眼便是深夜。
趙樂瑩依然睡不著。
南疆的盛夏難熬,即便屋裡有幾個冰鑒,依然是悶得厲害,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最後還是出門乘涼去了。
半個時辰後,她又一次在王府迷了路。
趙樂瑩看著周遭陌生的環境,一時間有些無語。她自認不算多聰慧,可也遠不到蠢的地步,怎就一個錯誤短時間內犯了兩次?
這王府也是,路和房子都修得幾乎一樣也就罷了,園景也極為相似,更可氣的是一到入夜便沒什麼人了,她想找個人問路都找不到。
迷路時最好的做法,便是原地站著不動,等有人找來了再問路,然而她在原地站了許久,一個人沒看到不說,身上還被蚊蟲咬出了不少的紅印。
她一個土生土長的京都人,還是第一次見識又大又毒的蚊蟲,咬在身上又癢又疼不說,紅印也非常大,印在她白皙如瓷的肌膚上簡直是觸目驚心。
趙樂瑩原地餵了會兒蚊子,終於是受不了了,於是一邊揉著被咬的地方,一邊四下張望著往前走,想要儘快找個幫忙引路的人。
然而最後沒找著引路的人,反倒好像找回了住處。
鎮南王府的院子都差不多,但她記得清楚,自己所住的院子裡種了一叢紅色的花,開得極為熱鬧,是她在別處沒見到過的,而眼前這座院子裡,也有相同的花,且房子也都是一模一樣。
趙樂瑩鬆了口氣,加快腳步往前走,走到門口推門便要進去,然而推第一下時沒有推動,她愣了愣,又去推了第二下。
還是沒有推動,趙樂瑩皺起眉頭,沒好氣地敲了敲門:「裴繹之,給我開門!」
屋裡無人應答。
「快點開門,我身上癢得厲害,這裡的蚊蟲太兇了。」趙樂瑩敲門的動靜又大了些。
屋裡還是沒人回應。
趙樂瑩氣笑了:「再不開門我可撞門了啊!」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趙樂瑩深吸一口氣:「一,二,三……」
第三個數剛數出來,她便用力推向房門,然而同一時間房門突然開了,她因著慣性直直撞進了一個濕漉漉的懷抱。
當鼻尖撞在堅實的胸膛上,混合了酒味和潮氣的空氣撲面而來,她先是一愣,接著暗道一聲糟糕,下意識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直接拽進屋裡。
房門關上的同時,她也被撞在了牆上,幸好他的手護在了她的後腦,她才沒有磕出個好歹。饒是如此,她還是因為他的粗蠻皺起了眉頭。
「第二次了,」他聲音微啞,「可是那個男人滿足不了殿下,殿下才會來找我?」
趙樂瑩抬頭,對上他已經微醺的雙目後試圖解釋:「本宮迷路了,你這院子跟我那兒極像,我便以為……」
話沒說完,他便堵住了她的唇。
轟隆――
趙樂瑩猛然睜大了眼睛,只覺腦海中電閃雷鳴天崩地裂,所有的思緒都被炸成一片廢墟,直到快要窒息,她才猛地回神,用盡全力開始掙扎,只可惜自己那點力道於他而言,不過是蜉蝣撼樹螳臂當車,絲毫不能撼動他半分。
「唔……不要……」
趙樂瑩艱難地別開臉,總算暫時逃出生天,獲得一絲喘1息的機會,然而下一瞬他便咬住了她的脖頸,一隻手也扯開了她的衣帶。
布帛碎裂的聲音同疼痛一起襲來,趙樂瑩睜大眼睛,攥緊了傅硯山的領口呵斥:「傅硯山你瘋了!」
「殿下不想嗎?」他沉聲問。
趙樂瑩察覺他的手鑽1進了1裙底,頓時慌張地去攔:「不想!」
「可殿下的身子不是這樣說的。」他垂著眼眸,又一次吻了上去。
這次的他一改先前的兇狠,在她唇邊吻得纏綿溫柔。趙樂瑩或許不會為高山大河所傾倒,卻對潺潺小溪無可奈何,最後只能無盡沉淪在他溫柔的假象里。
等她的理智終於回歸,自己已經躺在了他的床上,而傅硯山坐在床邊,正用一方錦帕慢條斯理地擦手,左手掌心幾道傷痕在燭光下甚為顯眼。
他沒有做到最後。
卻比做到最後更糟糕……
趙樂瑩想起自己方才被他伺候時的模樣,沉默地攏緊了身上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