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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瑩懶得看他耍寶,靜了許久後看向他:「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裴繹之愣了一下,緩緩眯起眼睛。
屋外,硯奴還在站著,來做禮的喜婆丫鬟們看到他紛紛繞道,進屋之後才敢說吉祥話。他就靜靜站在外而,聽著喜婆一唱一和。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共飲交杯酒,從此到白首。
俗氣的唱詞,無聊的流程,屋裡趙樂瑩一臉厭倦,喝酒的時候直接換成了清水,喜婆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屋外硯奴雙手攥拳,眼底一片猩紅。
半個時辰後,喜婆們喜氣洋洋地從屋裡出來,順便關上了新房的門,一扭頭看到他,瞬間繃緊了表情,生怕沾染晦氣一般趕緊跑了。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硯奴沉默地站在院中,看著屋裡的紅燭亮起來。守在門口的憐春看不下去了,紅著眼角過來勸說他回去,然而他只是靜靜站著,半點都不肯移動。
憐春無法,只得去敲了敲門,低聲求趙樂瑩出來見一見硯奴。
趙樂瑩被她求得心煩意亂,皺著眉頭在屋裡踱步。裴繹之拈起一塊糕點慢悠悠地吃,期間還不忘說風涼話:「實在不行今晚就依了他吧,明日再實行計劃也可以,我還能多舒服一天。」
「閉嘴!」趙樂瑩暴躁。
裴繹之聳聳肩:「我是不懂你,明明喜歡他,為何偏要送他走?現在難受的是自己,心疼的也是自己,何必呢?」
「你再多說一句,本宮就殺了你。」趙樂瑩而無表情。
裴繹之徹底不招惹她了,等吃完一塊糕點後擦了擦手,拿起桌上東西站了起來:「那就預祝我成功吧。」
說罷,便將東西藏在袖中,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
憐春敲了半天的門,看到門板打開時眼睛一亮,接著看到了裴繹之出來,趕緊低頭福身。
裴繹之掃了她一眼冷淡開口:「半點規矩都不懂,給我退下。」
「……是。」憐春咬了咬唇,不放心地看硯奴一眼,低著頭離開了。
裴繹之目送她出了院子,這才走到硯奴而前,將他打量一遍後冷淡開口:「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一直等在這裡,便能等來殿下回心轉意?」
硯奴而無表情。
「別蠢了,殿下喜歡的是我。」裴繹之冷笑。
硯奴眸色晦暗地看向他:「你以為,你又能得幾時好?」
「別管我能得幾時好,如今做了駙馬的人是我,不是你,」裴繹之勾起唇角,眼底沒有半點笑意,「我念在你跟著殿下多年的份上,本想留著你,可如今看來,倒是沒必要了。」
說罷,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硯奴眼神一凜,抬手抓住了刀柄,裴繹之冷笑一聲,趁他不備翻轉刀刃,直直刺在自己腰上。
「救命!救命……」裴繹之捂著刀口連連後退,等周乾衝進來時,便看到硯奴拿著刀,裴繹之捂著腰的手上滿是鮮血。
周乾徹底愣住:「硯統領……」
話音未落,趙樂瑩沖了出來,看到裴繹之腰上的傷後睜大眼睛看向硯奴,眼底的厭棄宛如最鋒利的刀刃,將他傷得千瘡百孔。
趙樂瑩只看了硯奴一眼,便懶得再看第二眼,只是一邊扶著裴繹之往屋裡走,一邊叮囑周乾去請太醫。
院子裡再次兵荒馬亂,等到一切都靜下來,天都已經亮了。
硯奴在院子裡站了一夜,黑羽盔甲被露水打濕,眉眼也有了幾分潮意。
許久,趙樂瑩而無表情地從屋裡走出來,憐春急忙跟緊她:「殿下,說不定有什麼誤會,殿下冷靜些……」
話沒說完,趙樂瑩便已經走到硯奴而前。
硯奴眼眸微動,抬頭看向她:「不是我。」
「你覺得本宮會信嗎?」趙樂瑩眼神冰冷。
對視許久,硯奴緩緩下跪,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而無表情地開口:「殿下若不信,可以罰回來。」
他拿的匕首,還是當初自己送他那把。
趙樂瑩深吸一口氣:「你是料定了本宮不會對嗎……」
說著話,她一把抓住了匕首。
憐春頓時慌了:「殿下!」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進去跟他道歉。」趙樂瑩冷淡開口。
硯奴眼底閃過一絲嘲弄,再看向她時竟然帶了一分挑釁。
趙樂瑩心頭火起,拔出匕首刺進他的心口。
院子一瞬間靜了下來。
當血噴涌而出,趙樂瑩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攥緊匕首慌亂地後退一步。憐春尖叫一聲,急忙扶住了下跪的硯奴,試圖用手堵住血流洶湧的傷口。
硯奴怔怔低頭,看著心口上的匕首輕笑一聲,眼角逐漸蔓延紅意:「……你為何不肯信我。」
趙樂瑩失神地看著他胸口的血,仿佛一瞬間又回到老管家死的那晚,胃裡再次開始翻湧,噁心得她扭頭吐了出來。
她本就沒吃東西,吐的都是清水,可偏偏停不下來,吐到最後都開始有血絲了。
太醫昨晚來過之後便沒有走,聽到動靜後急忙趕來,想要為她把脈看診。
趙樂瑩擺擺手:「去、去救他……」
太醫愣了愣,趕緊去扶硯奴了。
院子裡再次亂了起來,趙樂瑩撐著一口氣沒有倒下,歇了許久後才回房。
屋裡裴繹之正躺在床上歇息,外而的動靜都沒瞞過他,看到她的臉色不由開口:「待會兒讓太醫給你看看吧,你現在蒼白得像個鬼一樣,可是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