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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瑩聽到這些聖旨簡直頭疼,可已經逼他放過林樹一家,不好連這點事也制止他,只能任由他胡鬧。不過盯著看了一段時日後,發現他胡鬧歸胡鬧,正事上倒也沒耽誤,林家一黨該貶的貶該退的退,短短几日便已經理清了朝中盤根錯節的勢力。
趙樂瑩總算鬆了口氣,一日清晨再被他叫醒上朝時,只慵懶地拒絕了:「你自己去吧,我再睡會兒。」
「不去監督我了?」傅硯山俯身在她唇上親了親,身上透著些許涼氣。
趙樂瑩閉著眼睛,許久才淡淡道:「不去。」
傅硯山笑笑,轉身便走了。
趙樂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起來後隨便用了些吃食,便去御花園閒逛,走了一圈要離開時,突然聽到兩個宮女碎嘴——
「長公主殿下也太可憐了些,先前只不過被囚禁在寢殿裡,這幾日皇上變本加厲,竟是帶著她上朝去了,你說是不是很過分。」
趙樂瑩一臉疑惑,不懂哪裡過分了。
「叫殿下親眼看著屬於自己兒子的江山,如今落在了昔日的奴才手裡,這種誅心之痛哪個受得了,自然是太過分了。」另一個宮女接話。
趙樂瑩:「……」哦。
「還有啊,我上次遠遠瞧了一眼,看到殿下脖子上青紫一片,應該是受了酷刑。」
「真的嗎?那也太慘了些,長公主千嬌萬貴的,定是想不到自己有這一日,」宮女連連嘆氣,「原以為皇上沒立刻殺了她,是因為看在昔日情分上放過她了,如今看著倒像是留在身邊慢慢折磨。」
「可憐,真是可憐……」
趙樂瑩滿腦子的可憐,再聽不下去其他,轉身便回了寢殿。
當天夜裡,傅硯山將她攏在懷中,親吻她的脖頸時,她突然而無表情地躲開:「以後少碰我這裡。」
傅硯山:「?」
第59章 (完全縱容)
被宮女們閒話一通後,趙樂瑩才意識到自己該回長公主府了,於是翌日清晨,不等傅硯山下朝回來,便施施然離了宮。
傅硯山下朝時,便聽說了她已離開的消息。
「皇上,可要將殿下請回來?」宮人警惕地問。
傅硯山靜了靜:「不必,她許久未回,叫她陪陪阿瑞吧。」
「是。」宮人應了一聲,便不敢再多言了。
趙樂瑩到家時,小廝正在門前灑掃,一看到她從馬車上下來,手裡的掃帚都掉了。趙樂瑩揚了揚眉,還未來得及說話,小廝便撲通跪在了地上嚎啕:「殿下,我的殿下您可算回來了呀!」
趙樂瑩嚇了一跳:「可是府中出了什麼事?」
「府中、府中一切尚好,您怎麼還有功夫擔心府里,小的聽說您在宮中受了不少苦,您如今可還好嗎?!」
趙樂瑩:「……」
他的哭聲引來其他下人,看見她之後也是撲通跪了一地,長公主府門前頓時哭聲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給她叫魂。
一片混亂當中,裴繹之款款而來,倚著房門看熱鬧:「殿下多日未歸,我瞧著是清減許多,看來真如傳聞中一般,受了許久的苦。」
趙樂瑩橫了他一眼,沉下臉看向下人們:「行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都給本宮回去!」
哭聲頓時小了一半。
「誰再哭,就叫周乾賞他板子了啊。」她慵懶地拉長了音調。
下人們頓時不敢哭了,只是一邊擦淚一邊面面相覷。
趙樂瑩嘆了聲氣,遣退眾人後才往府中走:「阿瑞呢?他近來可好?」
「殿下許久未歸,我以為您已經把阿瑞給忘了。」裴繹之不緊不慢地跟著。
趙樂瑩無奈:「行了,別說風涼話了,快將他叫來,本宮許久沒見他,實在是想念得緊。」
話音剛落,阿瑞便沖了出來,看到她眼前一亮,大喊一聲:「阿娘!」
趙樂瑩眉眼瞬間溫柔,噙著笑朝他張開手臂。阿瑞直接衝進她的懷中,被抱起來時還依在她的脖頸里:「阿娘,我好想你。」
說話間,竟有些哽咽。
趙樂瑩頓時心疼,拍著他的後背道:「阿娘也想阿瑞。」
「阿娘還走嗎?」阿瑞抬頭看向她,眼睛紅紅的。
趙樂瑩給他擦擦臉:「不走了,阿娘留在家裡陪阿瑞。」
阿瑞吸了一下鼻子:「那我要你陪我出去玩。」
「好。」
「阿爹也要去。」他繼續提要求。
裴繹之叫苦:「小祖宗,你已經纏了我許多天了,饒過阿爹行嗎?」
「不行,阿爹就要去。」阿瑞揪著他的袖子執意道。
裴繹之無奈,只好答應了。
阿瑞又同趙樂瑩膩了片刻,便被乳母抱著去換衣裳了。趙樂瑩輕嘆一聲,扭頭看向裴繹之:「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殿下不必客氣,我倒想多辛苦些時日,可惜待阿瑞的身世大白於天下,便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裴繹之眼底流露出些許惆悵。
趙樂瑩噙著笑看他:「無論何時,你都是阿瑞的父親。」
裴繹之眼眸微動,許久對著她鄭重一拜:「有殿下這句話,裴繹之此生都知足了。」
趙樂瑩拍拍他的胳膊,也不知說些什麼,靜了靜後道:「去換身輕便衣裳吧,許久沒帶他出去,今日怎麼也得讓他盡興。」
裴繹之失笑:「一想到要陪他鬧騰一整日,我倒是不想做這個父親了。」